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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早就准备好了,但结果平时都是酉时就放衙回王府的千默默,今天却一直没有回来。
宋景轩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厨房那边准备的晚饭,有些菜热了又热,不合适的又重新做了一两遍,千默默已经还没回王府。
怎么回事?莫不是今日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秋菊道:“王爷,已经亥时三刻了,大人或许是有公务耽搁了,今日不回王府了。您先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
宋景轩皱眉,千默既然说了让他等她吃晚饭,就没有不回来的道理。就算是不回来,必然也会遣人回来说一声。以她办事的妥帖程度,不会这般不声不响。
“小安子,你去禁卫所打听一番,看看千默在哪里。打听到了,立刻回来回话。”
“是,王爷。”
禁卫所人人都知道千统领如今跟荣王府的关系,可偏偏今天禁卫所的那些人都支支吾吾讳莫如深,小安子打听半天才勉强打听出千默默在宫里的消息。
宋景轩不放心,看到小安子回来,立刻快步走上前,“如何?打听到消息了吗?”
小安子气喘吁吁,“回王爷的话,王妃不在禁卫所,奴才打听了半天,也只听说王妃在宫里,再问其他,禁卫所的那些禁卫就不肯说了。”
宋景轩皱眉,“禁卫所明知千默如今与荣王府的关系,若不是出事了,必然不会支支吾吾。不行,本王要进宫去。”
“王爷,如今宫禁已下,若非特殊情况是无法进宫的。”秋菊道:“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宋景轩根本不听,径自往外走。
秋菊没有办法,只得吩咐人准备马车。
荣王府的马车停在皇宫西门口,宫门早就已经落锁,禁卫驻守在宫门口,若非特别紧急的事情,任何人到了这个时候都难以入宫。
“本王有急事要见太后!”宋景轩递了荣王府的腰牌。
禁卫十分为难,“王爷,宫门已经落锁,你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再进宫吗?”
“放肆!你听不懂本王说的话不成?”宋景轩沉下脸,“本王已经说了,是急事,自然不能等到明日,还不快快开门!若是耽搁了本王的大事,当心掉了你们的脑袋!”
宋景轩的身份地位到底摆在那里,而且他又最受太后和皇上的宠爱,禁卫们对视一眼,权衡了一番终于推开,去给他叫开了宫门。
宫门打开,荣王府的马车一路不停直奔后宫。
寿康宫的宫门也早已经落锁,宋景轩亲自上前敲门。
守门的宫女一见是他,一边开门,一边让人去禀报太后。
老人家瞌睡少,太后这会儿还在念经,倒是没有睡。
宋景轩一进寿康宫,原本匆匆忙忙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千默?”
“王爷?”千默默也是一愣,“你怎么这个时候入宫?”
看到她完好无损,宋景轩一颗悬起来的心脏这才落回原处,那些因为担心紧张禁锢起来的气血这个时候才一股脑的冲向四肢百骸,闷的他脑袋一阵发晕,差点当场摔个跟头。
宋景轩闭眼,将冲上来的眩晕压下去,才道:“你怎的跪在这里?”
“太后让我跪着反省,什么时候明白反省的什么了,就什么时候起来。”千默默淡淡一笑,“但我没明白,所以只能一直跪着。”
“你是傻子吗?随便扯两句说自己明白了不就成了!”宋景轩又气又急,“跪多久了?”
“三个多时辰吧。”千默默道。
她竟然在这里跪了三个多时辰?!膝盖不想要了吧?!
宋景轩瞪她一眼,“等着。”说罢,就往佛堂走。
伺候的麽麽早就听到宫女传讯,知道荣小王爷来了,看到他时也不惊讶,微微一礼退出佛堂。
太后跪坐在佛堂前的软垫上,一手拿着经书,一手拿着佛祖正在念经。
宋景轩心里着急,但也没有说话,只走到太后身边,跟着跪下。
太后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念经,等念完了两大篇这才停下来,缓缓开口,“景轩,你可还记得皇祖母那日与你说过的话?你如今虽有男妃,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皇祖母是断然不会同意你与男子在一起,断送宋家香火的。”
宋景轩一听,哪里还不明白太后罚跪的原因,闷声闷气道:“宋家的香火有皇叔父,有各个皇叔,还有众多堂哥,不差我这一个。更何况,此时与千默无关。皇祖母要罚,罚孙儿便是,何必为难她。”
“与她无关?”太后皱眉,终于转头看他。
“是。”宋景轩梗直了脖子,“千默只将孙儿当做朋友般对待,并无其他心思,是……是孙儿动了心。”
话开了口,后面的就好说了。
宋景轩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皇祖母,这些年孙儿对身边那些女子都并无绮思,以前只当是不想那般早纳妃,如今想来应当是孙儿本身便对女子不感兴趣。如今孙儿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放在心上的人,还望皇祖母能够成全。”
“成全?你竟敢求哀家成全?”太后气的手都在发抖,起身拿起供奉在佛堂前的戒尺,回头就狠狠抽在宋景轩的背上,“哀家今日便打死你!”
宋景轩少年时便没了父母,加之身子骨若,模样生的讨喜又贯会哄人开心,一众皇家小辈里,就属他最得长辈们的喜爱。尤其是太后,更是将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也尽是太后悉心调教之后送过去的。
可现在,太后有多疼爱他,就有多生气,手上的戒尺一下一下的打下去,半天不留情。
宋景轩硬生生的扛着,吭也没吭一声,跟以往轻轻碰一下,就故意装疼惹太后疼惜完全不同。
太后一连打了二十几下才气喘吁吁的收手,宋景轩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皇祖母,您生气何必自己动手,叫他们来打孙儿便是,别累着您了。”
太后沉着脸看他,“你可记得,哀家说过。哀家既救千默,也可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