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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鱼龙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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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龙巷子,取自鱼龙混杂之意。

    起初,是最早来冰原的那群武者交换消息的地方,后来渐渐的,成了三教九流的聚集地,规模也从之前的小巷子,变成了一条百米长的长街。

    不过,规模在变大,名字却还叫鱼龙巷子。

    天火小镇很大,从王家开车到这里,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

    下了车,看着面前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长街,谢牧微微有些恍惚。

    只见眼前这条街上,林立着足有百余家商铺,而且清一色都是服务行业。

    酒楼,餐馆,酒吧,洗浴,茶社,棋牌室……

    不一而足,全是供人放松心神的场所。

    而且,更令谢牧惊讶的是,此时正值上午,可这条街上却是极其热闹,喧嚣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清晨逛酒吧……这是冰原的风俗吗?!”

    闻言,王友乾嘿嘿一笑,意味深长道:“表姐夫,咱们不也是清晨来酒吧的么?”

    听到这话,谢牧心中一动,试探道:“你是说,这些人也是来……”

    王友乾点头,郑重其事道:“在外界,值钱的东西很多,金银珠宝,样样价值连城……可在冰原,最值钱的就是一种东西:消息!”

    “消息?!”

    谢牧惊讶道。

    王友乾重重点头,意味深长道:

    “很多时候,消息……是可以救命的!”

    ……

    跟着王友乾朝长街深处走去,一路上,许多人看到王友乾纷纷打招呼,态度或是恭敬,或是戏谑。

    看得出,王友乾在冰原似乎很吃得开。

    想想也对。

    王友乾家世不凡,背后有老爹熊王,还有商盟的姻亲,到哪都得被人高看一眼。

    加上这小子不嚣张,会做人,性格还讨喜,自然属于到哪都吃得开的那种。

    这让谢牧不禁想起自己的九师弟王重阳。

    一样的来历不凡,一样的机灵懂事,而且更重要的是,王重阳才十五岁,有着大把的青春,有着无限的潜力,这样的天才,绝不该葬送在这寒冷冰原之上。

    “到了!”

    王友乾指着面前的这座酒吧,笑道:“就是这……天火酒馆。”

    仰头望向这座酒馆,谢牧眼底闪过一抹狐疑。

    这座酒馆不高,不大,不亮,不闪。

    旧旧的,黑黑的,隐在这条鱼龙巷子里,像个叼着烟斗,行将就木的老头。

    更像是趴在鹤群里一只孵蛋的草鸡,有着一种另类的突兀感。

    似是察觉到谢牧的心思,王友乾嘿嘿一笑,低声道:“姐夫,你别看这酒馆破旧,可我敢保证,如果这里都没有你师弟的消息,那别处就更甭想!”

    说完,王友乾冲着谢牧眨眨眼,推门走进酒馆。

    走进酒馆,视线一下子按了下来。

    墙壁上昏黄的壁灯,有气无力的亮着,勉强可以看清酒馆的不惧

    酒馆方方正正,一条吧台对着正门,七八张酒桌旁,坐着人,大约十几个。

    灯光很暗,所以看不清楚这些人的相貌。

    起初,这些人都在和同桌的人低声聊着什么,当注意到门口的谢牧两人时,所有人齐齐收声,抬起头,无声的望向谢牧两人,场面异常诡异。

    “嘿嘿。”

    王友乾嘿嘿笑两声,不理会众人异样眼光,带着谢牧径直走向吧台,冲着里头正在擦拭杯子的小伙子道:“霄爷呢?!”

    小伙子憨憨一笑:“霄爷还没起,我去叫……?”

    王友乾下意识摇头:“别,千万别!”

    “霄爷起床气太大,我可惹不起!”

    “我等她!”

    说完,王友乾带着谢牧随便找了个酒桌坐下,点了两杯水。

    看到是王友乾,酒吧内的气氛慢慢轻松起来,周围不断有人凑过来攀谈,气氛渐渐热闹。

    “我说王大少,听说你们家发财了……三十多条冰原狼,外加一头狼王,乖乖,小百万的收入啊!”

    说话的是个络腮胡,长相五大憨粗,眼睛里却闪着狐狸样的颜色。

    王友乾嘿嘿一笑,佯作惊讶道:“呦,狐狸叔……好长时间没跟您请安了,还活着呢!”

    络腮胡闻言大笑,咒骂道:

    “你个小王八犊子,诚心给你胡叔添堵是不!”

    “说!”

    “你家从哪来请来的高手,竟然连冰原狼王都料理了!”

    王友乾坐直身子,带着一丝骄傲道:“什么高手啊,就是我家姐夫!”

    “……姐夫?!”

    胡姓汉子咦了一声,惊讶道:“就你老爹那头老熊,也生出的女儿?!哈哈哈!”

    一言出,酒馆内顿时响起会心笑声。

    王友乾挠挠头,憨笑道:“不是我亲姐,表的!”

    “……表的?”

    胡姓汉子嘀咕一句,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压低,道:“我记得,你们家的表亲,好像就一门吧!”

    “你这表姐,难道就是商盟洛家的那个丫头?!”

    “叫什么着?洛妃!对吧!”

    王友乾挑眉,故作惊讶道:“要不是,还是咱家狐狸叔消息灵通呢!”

    胡姓汉子瞪眼,笑骂道:“滚蛋!”

    “我问你,我听说那个洛妃和燕京谢家的那个狗屁家主谢牧之间,似乎有些关系吧……你说这姐夫,该不会就是谢牧那孙子吧!

    听到这话,王友乾下意识的瞥了谢牧一眼。

    在看到谢牧面不改色时,王友乾微微一怔,随即让酒保送来一瓶价格不菲的好酒,两个酒杯,自顾自的添了一杯,然后把剩下一整瓶都递给胡姓汉子,笑盈盈道:

    “我酒量浅,您多担待点!”

    明明是请喝酒,偏偏摆出一副需要帮忙的模样,这或许就是王友乾到哪都吃得开的原因。

    瞥了眼酒瓶上的标签,胡姓汉子眼珠子顿时有些放光,冲着王友乾咧嘴道:

    “这辈后生小子里,也就你能成点事!”

    “也TM奇了,你爹那个憨货,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油奸嘴滑的种呢!”

    “哈哈哈!”

    大笑两声,胡姓汉子捧着酒瓶鼓咚咚灌上两口,然后冲着王友乾喷个酒嗝,恶形恶状道:

    “别跟你胡叔兜圈子,有事儿说,有屁放!”

    王友乾嘿嘿一笑:“嘿嘿,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小子就是想知道,狐狸叔为啥对那谢牧,这么大怨气啊!”

    胡姓汉子眉头一皱:“咋地?他还真成你表姐夫啦!”

    说完,没等王友乾开口,胡姓汉子又道:“是我也不怕!”

    “你说你表姐夫干的那叫啥事?!!”

    “让周天远成立个什么狗屁联合会,把咱们冰原大小家族几乎都拢到旗下,开始说商业共享,资源共享,可结果呢,是他们谢家共享大家的资源……狗屎!!做生意有这么做的?!土匪都没他下贱!!”

    说到气愤处,胡姓汉子捧着酒瓶又灌了一口,闷声道:

    “说实话,我没见过谢牧,也和他没过节……你也知道,你胡叔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恶,那些什么联合会,商盟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看不过眼!!”

    “没他这么干事的!!就差明火执杖的抢劫了!”  “镇子里的老孙家你还记得吧,他孙子跟你是一辈儿,就是那个孙小蔫,想起来了吧……照说老孙家,那是第一批闯冰原的狠人,家道不差,就是因为孙子不成气候,老孙头想给孙子找条后路,就稀里

    糊涂的加入了联合会,可是结果是啥你知道不……没出三天,老孙头将孙家所有买卖,上到铺面,下到一草一木,一股脑全卖给了周天远,自己则是带着一家人退出了冰原,并扬言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你听听!!一辈子都不回来……这话里的怨气,都快反了天了!”

    “后来,我千方百计打听到了周天远买下孙家的价钱,你猜多少钱?!”

    “十万!”

    “我艹他祖宗!!”

    “老孙家!!”

    “那可是第一批闯冰原的狠人!他家的产业就值十万块!!”

    “光是孙家那块招牌,就不下千万!!”

    “那十万是钱吗?不是!!”

    “那是巴掌,那是甩在老孙头脸上的巴掌!!”

    “周天远这是在打咱们所有冰原人的脸!!”

    “知道他为啥这么干吗?”

    “就是在报复咱们之前合伙赶走他那码事!!”

    “知道他为啥敢这么干吗?!”

    鼓咚咚,胡姓汉子猛地灌了两口酒,大声斥道:

    “就是因为那个姓谢的在给他撑腰!!”

    ……

    酒馆内,鸦雀无声。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王友乾。

    不。

    准确的说,是望向他身旁那个被人指着鼻子骂,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男人。

    “周天远不是我谢家人。”谢牧淡淡道。

    谢牧没有刻意掩饰身份,因为从那胡姓汉子凑过来的第一时间,谢牧就察觉到,这个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汉子,是冲自己来的。

    后来,胡姓汉子的一举一动,也证实了这个观点。

    看到谢牧开口,胡姓汉子丝毫不惧,喝道:

    “可他打的是你谢牧的招牌!!”

    谢牧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淡淡道:“正因为如此,周天远必须接受惩罚……”

    “希望你言而有信……否则,即便你拥有战胜狼王的实力,我胡不二也敢跟你拼命!!”

    闻言,谢牧似是升起一丝兴趣,转头看向王友乾,淡淡道:“从你我入城至今不过三两个小时,这间酒馆竟然就已经将昨晚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小弟,我现在开始相信你的选择了。”

    “这间酒馆,或许真的可以帮我找到小师弟的下落!”

    话音落,一阵脚步声从酒馆后院传来。

    伴随着脚步声的,是一声从慵懒声线中发出的淡淡笑声。

    “能被谢氏家主如此赞赏,妾身当真是骄傲的紧啊!”

    听到这个声音,连同王友乾在内,酒馆内的众人齐齐站起身,面色恭敬至极。

    谢牧大奇:“这是什么情况?!”

    王友乾伸手要拉谢牧起身,低声道:“姐夫,快起来……霄爷来了!”

    谢牧瞠目结舌。

    “霄爷?女人?!”

    话音落,一个身旁雪白大氅,手拎酒瓶,脸颊带着宿醉的殷红,举止略显慵懒的女人,从后堂走来,目光环视四周,最终落在场中唯一坐着的谢牧身上,笑眯眯道:

    怎么?  女人,就不能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