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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考核逐渐落下帷幕。
在谢牧的主持下,星悬阁也终于得到了他们心仪的弟子。
随后秦墨喊来师弟,将那名弟子带回阁内,然后便随着谢牧一道返回秦府。
往日在洛妃的军用悍马中,众人有说有笑,气氛很高涨。
但是今日,众人却异常低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低迷,准确的说,只有一个人低迷:王重阳。
此时王重阳坐在后座上,看着手心之上的两枚造型相同的铁牌,满心的不开心。
两枚铁牌中,一个是谢牧那枚印着八字的身份牌,另外一枚上,则是印着王重阳三个字。
不用想,第二枚一定是王重阳的身份牌了。
“为什么你的牌子上写的是名字啊!”
谢牧笑眯眯的问道,这已经是他这一路上第三次问起这个问题了,每次问起这个问题时,王重阳都会气鼓鼓的瞪谢牧一眼,然后面无表情道:
“回八师兄的话,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谢牧笑的更加灿烂,戏谑道:“你喊我什么?我没听清啊1!”
王重阳白了谢牧一眼,继续面无表情道:“回八师兄的话,我不想说话!”
车厢内顿时响起阵阵笑声。
……
王重阳郁闷极了!
他十岁进入剑楼,至今五年时间,每天都盼望着能够招募新弟子,让他也过过当师兄的瘾。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王重阳终于盼来了招募新弟子的机会,一番周折后终于如愿所长将谢牧招进剑楼,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师兄给谢牧的竟然是八师兄的牌子!
之前剑楼算上王重阳一共八人,王重阳是八师弟。
现在谢牧进入剑楼,大师兄给了他八师兄的牌子,这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说,王重阳从此由八师弟进化为九师弟了……
每每想到这里,王重阳都想哭。
王重阳的黑铁牌子,与剑楼其他人都不一样,别人的是数字,而他的是名字。
牌子上清楚写着王重阳三个字。
关于这个问题,王重阳曾经问过大师兄。
王重阳清楚的记得,那日他本与大师兄在下棋,当听到王重阳的问题时,大师兄惊得手中棋子撒了一整盘,眼神中满是郑重与深沉。
随后,大师兄意味深长道:“之所以你的令牌有名字,而我们的令牌只是数字,是因为雕刻令牌费时费力,若是每人都刻上名字,他日若是战死沙场,那令牌便失了作用……”
“所以后来刻牌子,一律都是数字……从不刻姓名。”
闻言,王重阳心中一沉,喃喃道:“大师兄,你是怕见到令牌上的那些名字,睹物思人心生伤悲吗?”
大师兄摇头:
“不是……只要是刻名字太费钱,剑楼偏穷。”
说罢,大师兄将棋子横移,得意道:“将军!”
王重阳顿时傻眼:“大师兄……我们玩的是围棋,哪来的将军?”
……
就在王重阳回忆着与大师兄点点滴滴的过往时,远在一处华夏某处的闹市街头,一个身穿邋遢道袍的苍首老者突然仰起头,望着西山落日,喃喃道:
“悲凉寺禁制减弱……怕是又要一番生死厮杀啊!”
呢喃声中,苍首老者眼神闪过一抹苍凉,随后拿起手边木鱼重重一敲,突然吼道:
“算命十块,不准不要钱啊!”
“这位美女,算命吗?”
“算的不准,贫道不仅不要钱,还以身相许呢!”
……
殷家大宅深处,一座废弃院子里。
听着孙儿殷三癫狂嘶吼声,殷罪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揉碎,疼的喘不过气来!
房间内,殷三身上被手臂粗细的铁链牢固锁死在十字架上,像是受难的耶稣,但殷三此时双眼中猩红与狰狞,却是比魔鬼还要恐怖百倍。
殷三对面,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大夫小心翼翼的靠近殷三,战战兢兢道:“三公子,我们没有恶意……您若是想快些好起来,就请配合我们!”
殷三似是听懂了,突然停止嘶吼,痴痴的盯着三位大夫。
见到这种情况,领头那名大夫心中一喜,当即小心翼翼的挪到殷三面前,准备检查瞳孔。
下一刻。
就当大夫伸出手指即将接触到殷三眼皮时,殷三突然暴起一口,狠狠咬住大夫食指,疯狂撕扯,比那发了疯的野兽也好癫狂百倍!
咬住食指,殷三疯狂甩动脑袋,像是撕扯猎物的野兽!
啊!
一声凄厉惨叫声,那名大夫拼尽所有力气终于从殷三口中夺回手指,随即却吃惊发现,食指已经露出森然白骨,状貌惨不忍睹。
余下两名大夫赶忙扶着受伤大夫逃出房间。
出门迎上殷罪,那名大夫忍着剧痛道:“殷老,三公子的病太过诡异,我们无能为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几人顾不上看殷罪的脸色,仓皇逃出殷府。
从昨天开始,这已经是逃走的第七波大夫了!
殷罪能够请来的著名大夫已经请遍了,要是再请,只能是向中医秦家求救了!
想秦家求救,无异于就是想谢牧求救!
我孙儿的病多半就是谢牧搞的鬼,我怎么可能向他求救?!
想到这里,殷罪眼中闪过一抹森然寒芒。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声从院外响起。
“三公子这种病,我柳御倒是有个办法!”
闻言,殷罪猛地转头,阴沉盯着柳御:“什么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你怀疑是谢牧搞的鬼,那就让他来治!”
“治得好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让你出口气,不也很好吗?!”
殷罪冷冷盯着柳御,冷声道:“谢牧如今是先天一品,境界与我相同……你让我拿什么与他打?”
柳御微笑:“你打不过他,不是还有我吗?”
殷罪眉头一皱:“你要帮我?!”
柳御哈哈大笑,缓缓走到殷罪身边,将手搭在殷罪肩头,压低声音道:“自从当年你我合力搞死谢氏那个天才之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帮你难道帮谢牧?”
旧事重提,殷罪显然有些不悦,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御,淡淡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当年的事了呢!”
柳御笑着摇头:“当年若非得殷家主全力支持,我柳御也当不上四大弟子之一,殷家主对于我柳御的情谊,我柳御一直铭记五内,时刻不敢忘怀!”
殷罪闻言冷笑:“想不到,柳师兄还是个念旧情的人!”
柳御呵呵一笑:“喊我柳老弟即可,叫师兄太见外了!”
“那不知柳老弟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对付谢牧呢!”殷罪微笑道。
柳御随即伏在殷罪耳边低声一阵,然后笑道:“这是规矩,容不得他谢牧拒绝!”
闻言,殷罪缓缓点头,笑道:“柳老弟果然是计谋过人啊!”
柳御大笑过奖,然后道:“那我便去安排一下,三日之后,只管谢牧人头落地!”
望着柳御远去的背影,殷罪轻蔑的啐了一口。转过墙角的柳御,脸上热情熟络瞬间消散一空,他掏出手绢,仔细擦拭着刚刚搭在殷罪肩上的手掌,然后将手绢随手丢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