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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经理和两名服务生闻声跑进来,之前的那个瘦男人从隔壁小间跑出来,连连砸门:“何老板、何老板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惨叫声仍然传出,餐厅经理叫服务生去找工具把门撬开,小间里不再发出乱响。只有惨叫声还在。一名厨师拎着两把菜刀赶来,我把手机的闪光灯对准小间,协助照明,那厨师对准小间门锁的位置一阵乱砍,硬是把门给砍烂了。当小间门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两名女服务生当场吓昏。
在闪光灯照耀下,小间里的胖男人坐在马桶上,脸色惨白,眼珠被活生生抠出,双眼中流出鲜血,两只眼珠甚至还和血管一同挂在脸上,没有完全掉落。胖男人靠着墙壁。无力地叫着,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像人类。餐厅经理哪见过这个,浑身发抖,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打电话叫急救车。
离开餐厅,在车上,我仍然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幕让我心脏很不舒服,方刚却很得意,笑着说:“去哪里找什么凶手,分明是婴灵开始报复,前几天那客人用筷子插自己的嘴也是。凡是吃过婴儿盅的人,都要倒霉。”
我问:“这么说。我们在曼谷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方刚摇摇头:“那餐厅老板是最大的祸头,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不过你可以先回国内去了。”
我说医院那边怎么处理?方刚想了想,说有两种方法,省钱的和费钱的。费钱就请阿赞师父去医院作法。省钱就弄个镇灵的东西放在医院某处。我让他问问费用各是多少,方刚打过电话之后告诉我:“阿赞亲临施法收二十万泰铢,镇灵法器收五万。要是客户有钱,就把价加一倍,这趟生意又辛苦又费神,不多赚些钱太亏了。”
我给王院长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接受八万元左右的施法费用。王院长为难地说:“田老弟,不是大哥舍不得出钱,我当初把全部身家都投进这家医院里。自从近半年出了这档子事,医院就月月亏损,这几个月给医生护士们发工资都是借的钱,实在是压力太大。该借的人都借过了,目前手里只有不到三万块钱现金。要不这样吧。我想办法把房子给抵押出去。到时候再让那个法师来,行不行?”
一听这话,我倒有些不忍心了,就和方刚商量,还是想采用镇灵法器那个方案吧,加价两倍也就才三万块钱,我和方刚各赚一万。
没想到方刚极力反对:“你的脑壳真是坏掉了,有四万块不去赚,非要赚两万?管他抵押什么,又不是你的房子!”
我很不理解方刚的这种想法,对待客户,他似乎完全是冷血的,根本没有感情。
回到罗勇表哥家住了几天,我没有听从方刚的劝告,而是告诉王院长,让他汇三万元人民币过来,我这边想办法帮他搞定医院的事。王院长千恩万谢,次日就把钱汇到位。我去银行将钱折成泰铢取出,又给方刚汇去十万。离开银行的时候经过报摊,看到摆在面前的一份泰国本地报纸的头条新闻是:“曼谷XXX冬阴功餐厅老板离奇身亡,警方尚未掌握行凶者踪迹。”
再看内容,说那老板在半夜的时候死在家里,死状甚惨,双眼被挖,内脏也被掏出,警方怀疑是某变态杀手所为,但其妻称并没看到任何人闯入。最离奇的是,他老婆就睡在旁边,居然没听到任何声音。
看到这条新闻,我心里总算长吁了一口气,很清楚那是婴灵干的,警方就算一百年也不可能找到行凶者。
方刚给我打电话,非常生气,说我天生不是发大财的料。我笑着说:“哪有你方先生厉害,来日方长,钱还有的是机会赚。”
两天后,方刚让我去芭堤雅取阿赞师父制作出来的镇灵法器。打开一看,是个小玻璃扁瓶,里面装着一对赤裸身体紧紧拥抱的男女泥塑。我很惊讶:“这东西不是燕通旺桃花的吗?拿它来镇婴灵,岂不是胡扯?”亚阵亩才。
“你小子懂个屁!”方刚瞪了我一眼,“这叫胎灵引符,是阿赞师父分别在十对夫妻卧室里同房时当场加持的。专门吸引中阴身,让它们觉得自己已经在选择再次投胎,很有效果的。”
我疑惑地问:“这怎么吸引?”
方刚反问:“你知道女人怀孕的那个胎儿灵魂是怎么来的吗?”
我想了想,回答:“应该是随机选择的吧,除非是比较特别的阴灵,比如前世做过好事,就投到富贵人家去;要是上辈子福报一般,又不至于投生为畜生,就到普通人家去。”
方刚笑了笑:“你只说对了一半。每次男女在干那种事的时候,都有成千上亿个等待投胎的鬼魂在旁边看着。要是有合适的阴灵,它就会投身于女人体内,变成胎儿。这个胎灵引符就是起这种作用的,能吸引那些徘徊在医院里的婴灵,让它们每天都觉得有希望再次托生为人,这样就没那么大怨气了。”
我佩服不已,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一方面对阿赞的手段很赞叹,另一方面也感叹泰国这些灵物的种类还真多。方刚补充道:“这东西可不是拿去放在医院里就行了,那样的话,还要阿赞师父去施法干什么?还要你出力配合才行。”我连忙问怎么配合,方刚说:“到时候,要你亲自动手,找出整个医院婴灵最多的地方,再把胎灵引符放置在那里。胎灵引符能吸引婴灵,你只需想办法找到那个地方,安置好引符就行。注意不能让外人触碰到,至于什么地方,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啦。”
我心里发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要自己冒险。我对方刚说:“大哥,我真是被鬼给玩怕了,以前那个末阳男老鬼缠着我的时候,我真是痛苦得想死。你问问阿赞师父,有没有别的办法?”
方刚说:“暂时没有,要不你就等几个月,等阿赞师父想出办法的时候再说?”
我十分无奈,只好赶鸭子上架,自己硬来了。
就这样,我带着那个胎灵引符回到了沈阳。某晚十二点整,我在王院长和堂姐的陪同下,手里拿着引符,慢慢在医院从一楼走到顶楼,每层楼的每个角落都慢慢走了个遍。按方刚的嘱咐,医院里不能开电灯,只能手里捧着蜡烛,我们三人手里总共有五根蜡烛,堂姐毕竟是女人,双手直发抖,要不是王院长在旁边一个劲安慰,估计她早跑了。
当我们走到四楼尽头的时候,堂姐忍不住发问:“田七,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我说:“在找一个地方。”刚说完,我们手里的烛光一齐晃动,但并没有风吹进来。堂姐害怕,不敢走了,王院长好言安慰着。就在这时,我眼前一花,似乎似乎看到有两个小孩模糊的身影跑过走廊。随着脚步行进,模糊的影子越来越多,就像幼儿园放学似的,几个、十几个最后竟有几十上百个小孩跑来跑去,但只能看到阴影,五官面容完全没有,而且没发出任何脚步声。
不光我,王院长和堂姐也看到了,他们吓得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完全不敢动。堂姐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估计是这辈子头一次见到鬼影。
那些小孩共同跑进一个紧闭的大铁门中,铁门上用红油漆涂着“妇产科手术室”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