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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如钟声般敲响。
那个戒指,竟还是原来的那颗。
原来,这东西他守了五年……
五年间,他不该恨我入骨吗?
为什么还要回去取这颗戒指,为什么还要为这个戒指镶上钻石?
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那东西滚烫炙热,熨地我只能盯着他的背影长久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迟笙小姐,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给你端杯水来。”
管家离开后,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薄颍川面前。
见他额角冒着虚汗,我就拿着一张纸巾给他擦干。
“迟笙,迟笙……”
我呼吸一顿,以为他睁开双眼了。
他翻了个身,倒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压到了什么地方,脸色白了三分。
“迟笙小姐,总裁这是 旧伤发作,疼了。”
管家拿了个药膏, 就轻声细语地和薄颍川说话。
“总裁,你转过去,我给你抹一下药。”
薄颍川皱着眉头,整个人烧地迷糊了起来。
管家给他翻了个身,就揭开他的衬衫,露出了后背那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
我倒吸了一口气,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五年前总裁加入帮会,那时候还是文弱书生,打架斗殴靠的是一股子狠劲,为了得到出人头地的机会,总裁在一次任务中,救了不少兄弟,受了重伤。这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差点就瘫了。当时老大很欣赏他,有意要把女儿嫁给他。他不答应,老大可是要整死他,他却带走了帮会的一批人。自己创立了新帮会。和原先的帮会老大斗了两年才拿下了咱们省帮会的老大位置。”
管家娓娓道来,语气中不乏回忆的味道。
“他伤在这条脊骨,医生说过受不得寒,否则就会疼痛不已,躺也疼,站也疼,坐也会疼。这几年他都很小心都很注意,我们没想到三天前他会突然浑身冰冷地回来。”
我哽咽着握紧薄颍川的手。
“他何必这么拼?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神学霸,他都是研究生了。如果正常毕业,出去后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
工资也不低,他干嘛要这样折腾自己?
管家听到这, 将水杯递到了我面前。
“我还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总裁的邻居。小时候他爸家暴他妈,失手将他妈给杀了。他爸判刑很重。他算是吃我们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的。在他大学那会儿,他爸病没了。他的学费都是靠他自己拼出来的。 那时候我听说他辍学不读了,吃惊不已。因为从小看着他长大,就来找他想好好劝劝他。”
管家摇了摇头,道:“那时候他说就算是清华北大的高材生出来都不能在北京买到学区房,他也是双流学校毕业,但这世道如果一辈子庸庸碌碌,就会埋没在人潮里。他说,他想让一个人看到他……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人是谁,直到半年前他忽然打开保险柜,拿出这戒指盒的时候,我才问了。”
他说,他想要出人头地。
他归来,难道不是给我羞辱,让我后悔当年瞎了眼吗?
这戒指却像是早有准备般……
“其实我也觉得他没必要这么拼,我后来还陪着他去学校收拾行李,听到学生们说起,说是女朋友因为他没钱看不起他甩了他。”
我浑身惊痛,那深可见骨的疤痕就如一个狠戾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下。
他说,迟笙你欠我的还没还够……
原来,是真的没还够……
他疼地直皱眉,倏然睁开双眼来,目光直直地对上我的。
我双手一颤,手中的杯子砰地一声落下。
他双眸冰冷,投射过来的视线仿佛要刺入我的皮肤。
只是片刻后,他又闭上了双眼。
“迟笙小姐,你喂总裁吃药吧。”
管家拿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我接了过去,就看向了他闪烁的睫毛。
“薄颍川,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薄颍川没有动,我将他扶了起来,他肌肉僵硬,唇角几不可闻地一抽。
将药水喂到了他的唇边,他却紧闭着双唇。
管家摇着头退了下去,对我道:“总裁就麻烦你了。”
我点了下头,见他漆黑的眸子陡然再次凝视我。
“我……”
砰地一声,他甩手将那滚烫的碗甩了出去。
“滚出去,谁让你进我家!”
他盯着我身上的婚纱,那双眼燃着熊熊烈火。
管家正要开门进来,我道:“管家,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进来。”
那管家顿了下,就应道:“好。”
随着门咔嚓一声关上,我就看向薄颍川。
他咬着牙,我相信如果他能起得来,一定会拽着我将我丢出他家。
我清楚,他在看清楚我身上的婚纱时候,有多火。
“薄颍川,我没有嫁给秦丹峰,婚礼上只有新郎没有新娘,如果你看不得我穿这婚纱,我就……”
哗啦一声。
我解开束缚,婚纱落了下来 。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而我只穿了一条底裤,隆起的腹部圆润白腻。
我有些窘迫地打开他的衣柜,随手拿出一件他的睡袍往身上套,却可笑的发现,我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我低着头一边扯裤腿,一边还要注意将袖子往上扯。
床那头传来了男人不屑的声音。
“过来。”
我走了过去,有些跌跌撞撞。
一脚踩在了过长的裤腿上,一肚子就要朝那床上撞去。
薄颍川迅速地将我一捞,抱着我到床上,他疼地龇牙,脸色惨白地让人心疼。
“迟笙,你就是上天派来要我命的吗?”
他低吼了一声,突然静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你来做什么?”
春日里明亮的阳光透过窗,落在了我们身上,晕染出我们彼此的模样。
他托着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样亲近,这样渴望,跨过五年多少曲折,我们才彼此靠近,在这晨光的见证下,我想对他表白,就想是大学那样,大胆而直接。
“薄颍川,我爱你。我很想你。我又很怕见你,五年了,每一天每一个时刻我都很想你。再见你的那一刻,我就想这么告诉你。我不想问你你还好吗,我也不想听你说好久不见。我只想我们能这样静静地依靠着彼此,看清楚彼此五年后的模样,说你还是我梦里的样子,真好。”
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溢满了眼眶。
提起他过长的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我见到了他平静无波的脸上闪现的丝丝动容,就破涕为笑道:“是不是很丑?”
人都说怀孕后女人就会变丑,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表白的。
真是不聪明,大学时候我还知道拿一把彩色的伞,成为我的印记他忘不掉的记忆。
他伸出手来抹了下我的泪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一长方形的黑色天鹅绒盒子,包装看过去很精致,和那个红色戒指盒像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打开来看看。”他道。
我点了下头,打开这黑色盒子。
里头躺着一对红色的陶瓷娃娃吊坠。
“那天你从我的房间离开后,我就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这个吊坠。迟笙,答应我,再也不要丢弃,我不想再翻一次垃圾桶了。”
本还在激动之中的我听到他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
我们相视一笑,他拿出那个戒指道:“戴上戒指,我就原谅你。”
我毫不犹豫,抢了过来,套在了手上,然后将他的套上。
“迟笙,我们去领证吧。”
“这么快?你的病还没好……”
“死不了。”
“不是,你这么急干嘛?”
“迟则生变。谁让你姓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