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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
不曾垂眸看她一眼,目光直视床顶,南宫灏凌冷清回道。
“楚南安阳?”眸华微闪,袁修月微动了动身子。
“你知道安阳?”
终是垂眸看了她一眼,南宫灏凌眉脚轻蹙,手臂用力,让她动弹不得。
“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安阳?”不服气的反问一句,怎么挣都挣不开他的臂弯,袁修月她不悦的蹙了蹙眉,懒懒的窝在南宫灏凌怀里不再做任何挣扎,“你可别告诉我,我们去那里是为了体察民情!”
初时,她以为他微服出宫是为了体察民情。
但现下居然她们要去的是安阳,那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离国的皇帝,跑的楚国去,怎么可能是去体察民情?!
听到袁修月的话,南宫灏凌并未立即回答,眼睑虽然低垂,却仍旧轻颤了颤,他在沉寂许久后,于唇角处勾起一抹绝伦的笑:“去看一个人!”
凝着他嘴角的笑,袁修月心神微怔!
她所认识的南宫灏凌从来面色冷峻,可眼下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却神情温和,嘴角含笑,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他,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看够了吗?”
眸华轻敛,对上袁修月微怔的眸子,南宫灏凌眼底满是戏谑。
“爷长的好看,妾身百看不厌!”充满挑衅的笑笑,袁修月低下头来,看着他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她心下一横,张口便咬了下去——“啊!”
痛呼一声,南宫灏凌霍然抬手,一脸震怒之色:“你敢咬我?”
“咬疼了吧?”重得自由,笑看着南宫灏凌震怒的俊脸,袁修月无奈涩然:“谁睡觉习惯有东西压着?”
“你没长嘴吗?不会说啊?”眉眼竖起,南宫灏凌声线泛冷。
“我长嘴了啊!可我若说让你放开我,你会放吗?”似是早已习惯他的冷言冷语,袁修月据理辩驳之余,还无畏的低眉指了指他被咬痛的手臂:“还是这招最有效!”
“你……该死!”
低咒一声,瞥见她眸底的那抹狡黠之色,南宫灏凌一脸阴晴不定。
“妾身万死!”对他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袁修月无所谓的自嘲一笑。
见状,南宫灏凌简直快被气死了。
他很怀疑,眼前这个如小恶魔一般的女人,当真是过去那个凡事大度,温柔端庄的皇后吗?
“好困啊,爷不是累了吗?”在他冰冷恨恨的目光注视下浑身不自在,袁修月打了个哈欠,掀起被子盖在身上,闲闲的瞌上双眼。
静静的凝视着她平静的面容,心中恼意不减,南宫灏凌忽然惊觉,一向沉稳到冷清的自己,好像每次都被眼前这个小女人气的七窍生烟!
因一个女人轻易怒形于色!
这,绝对不正常!
几不可见的轻蹙了下眉心,他心下沉思,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时间不长,室内鼾声大作。
闻声,南宫灏凌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宫中佳丽三千,他这是头一回听到女人打鼾!
且,还如雷一般!
这还是女人吗?!
嫌恶的皱紧眉头,随着鼾声越来越大,他忍无可忍的抬脚踢了踢熟睡中的袁修月。
“呼噜——呼噜——”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瞥了眼难色黑的一塌糊涂的南宫灏凌,袁修月暗笑着裹紧被子辗转向里,给他个后背,鼾声依旧……
和她同床,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翌日,天气晴好,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满一室。
在床前站了许久,仍不见袁修月醒来,影子肃静的脸上,虽隐隐透着为难,却仍是出声唤了袁修月:“夫人,该起了,用过早膳我们还要赶路呢!”
“嗯……”
无比满足的喟叹一声,袁修月懒懒的伸展双臂,极不情愿的睁开惺忪睡眼,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再看向恭立床前的黑衣女子,她巧然一笑,坐起身来:“影子妹妹早!”
影子微愣了下,唇角不自在的牵动了下:“夫人,已经辰时两刻了。”
“是吗?看样子时辰确实不早了。”
袁修月神情未变,只无所谓的笑了笑,便动作利落起身下床。行至盥洗处,她轻掬起水,朝自己脸上拍了拍,冰凉刺骨的感觉,将睏盹逼退,袁修月面不改色的回头问道:“爷呢?”
“爷在楼下等着夫人一起用膳!”回了袁修月的话,影子脸色微变,指着盥洗盆里的水道:“属下帮夫人去换热水。”
眼前之人,可是皇后,是千金之躯,严寒冬日里,岂有用冷水洗脸的道理?!
“不必了,我没那么娇气!”从影子微变的脸色,意会她心中所想,袁修月将巾帕浸湿,抬手将脸擦拭干净,坐到梳妆台前自己动手梳起了长发。
“呃……”
见袁修月如此,影子微愣了下。
冬日里,皇后娘娘竟以冷水净面!
常伴南宫灏凌左右,宫中形形色色的女人她见的不少,但像袁修月这样随性,一点都没有娇惯之气的皇亲贵胄,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走吧,爷不是还等着吗?”在有影子怔仲之时,袁修月不施脂粉,也不待任何金银首饰,只简单的拿手帕扎了一只马尾,便起身抬步,步出客房。
客房里,一直以冷静自持的影子,在原地怔愣许久,直到袁修月出了客房,她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了出去。
楼下的客桌上,摆满了各色精致菜肴。
桌前,南宫灏凌脸色冷凝,一人独坐,傻子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在他身后,姬恒和暗分立两旁,皆都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自楼梯缓缓而下,见南宫灏凌目光阴沉的看向自己,袁修月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爷起的真早!睡的可好?”
“也许我是一宿没睡呢?!”脸上仍旧波澜不惊,南宫灏凌定定的看着她下楼,轻扯唇角,他深邃如海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冷冽!
昨夜,她鼾声如雷不说,还将被子都裹了去,他能睡好才怪!
“妾身这一觉睡的倒是香甜的很!”对南宫灏凌的反应丝毫不觉意外,淡淡一笑间,袁修月微福了福身,还不忘刺激下他。在他身侧落座,她轻轻的拿起筷子,边夹着菜边啧啧叹道:“这人啊,睡的好了,觉得这菜也格外的香!”
“早膳时辰过了!”
低低流转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南宫灏凌眸光如电,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他起身向外,对姬恒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启程赶路!”
“呃……是!”
神情微滞了滞,姬恒苦着脸睨了袁修月一眼。
皇上吃好了,皇后可还没吃呢!
可眼下皇上要走,他又不能抗旨不遵……
昨夜,袁修月鼾声如雷,扰的南宫灏凌半宿没睡,是以,今晨他冷着脸子不让她用早膳,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抬眼见姬恒一脸为难的样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袁修月微微抬手,拿来半个馒头对姬恒说道:“我吃这个就行!”
“夫人!”
姬恒面露感激的对袁修月恭了恭身。
上了马车,袁修月没有再去惹南宫灏凌生气,在他森冷目光的注视下,她识相的窝在角落里,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馒头。
凝着她旁若无人的样子,南宫灏凌薄削的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眸中满是嫌恶和嘲讽的数落着袁修月的罪状:“先是打鼾,又抢了被子,一晚上睡的跟死猪一样,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停下正在细细咀嚼的动作,袁修月微微抬眸,对上南宫灏凌桀骜的瞳眸,她唇角含着浅笑,不疾不徐道:“妾身嫁给爷两年了,是不是女人,爷该最清楚不是吗?“
她的话,说的很委婉,却足以让南宫灏凌明白,若她不是女人,只怕他会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你是女人没错,不过却生的丑陋,养的粗俗!”被她气的暗暗咬了下牙,毫不客气的奚落着她,一夜都没有睡好的南宫灏凌凉哂一笑,斜倚车厢盖好锦被,“明月与你,乃是一母同胞,却柔情似水,妩媚倾城,可你……”
眉眼微眯,袁修月静静的看着南宫灏凌,等他把话说完。
上下打量着袁修月,南宫灏凌啧啧叹息一番,冷言问着她:“我很好奇,何以同是袁家女儿,却有云泥之别,安国候可是只养了你,却不曾教会你身为女子,在夫君面前,该有的教养?”
“呵——”
长长一笑,将手里的馒头,捏的粉粹,袁修月的脸上,掠过一抹阴霾,静静的看着南宫灏凌,她眸色前所未有的清冷。“皇上说对了,我就是有人教没人养!”
“袁修月!”
袁修月反应之大,出乎南宫灏凌的意料,凝着她清冷隐怒的眸子,他沉声喝道:“朕容你让你,你倒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臣妾只是将皇上的话,直白一些说出来而已!”南宫灏凌将朕字都说出来了,可见他是真的动怒了,不过即便如此,袁修月仍旧明眸怒睁,桀骜的扬起了下颔:“若皇上觉得冒犯了皇上,可以杀了我!”
“你——”
冰冷的眸中,冷冽之色一闪而过,南宫灏凌啪的一声拍在身侧的扶枕上:“别再挑战朕的底线,朕真的会杀了你!”
“皇上有底线,别人就没有了吗?”凄婉一笑,袁修月眸色晦暗的叹声说道:“既是皇上如此嫌恶于我,又何必带我同行,处处刁难,落得个自己不痛快?明月温柔贤淑,你大可立她为后,容我在冷宫孤老,我定没有半句怨言!”
“不可理喻!”
熟悉了她的隐忍和厚脸皮,此刻不明见她如此愤怒,南宫灏凌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郁起来。
“我是不可理喻又如何?反正皇上既不会废了我,也不会杀……”
“聒噪!”
袁修月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闻南宫灏凌低咒一声,忽然凑上前来,一把将她扯带入怀,他温热的双唇,准确无误的覆上袁修月唇瓣,让她来不及说出的话,悉数哽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