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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从雪白的躯体不经意的转移到女孩脸上的时候,他发现女孩早已经泪流满面,正在无声的抽泣,睁开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整个人也在瑟瑟发抖。这似乎并不像是风**孩的行径,而更像是一个无助的清纯少女。
原本被仇恨和欲望填满的陶冲,忽然感觉自己像个恶棍。他身体的热度迅速降温。这一刻,他才清醒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最坏的事情,做一个只有恶棍才会做的事情。
他转身下了床,背对着床默默的站了几秒,似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然后扭头看了看身后绝好的身躯,再次摇摇头,将头脑里最后一点龌龊的念头抛去,然后一个箭步冲到了阳台上,翻过栏杆,向下爬去。
“咣当”一声,陶冲从墙上摔了下去,压断了几棵常青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谁?”
“小偷!”
护卫的声音响起来,开始有人向着陶冲跌倒的地方围了过来。人声开始嘈杂,整个高楼的灯也开始亮起来,整个屋子都开始闹腾了。
“公主,有小偷。”侍女打开房门,还没看清房间里的情形就叫喊起来。喊声也惊醒了以最羞人的姿势躺在床上的安澜,她赶紧抓住被子盖住自己,迅速的檫干眼泪,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小偷在哪儿?”
虽然安澜的动作很快,但是侍女还是看到了在被子包裹公主的身体之前,公主分明是什么都没穿,而且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着的。但是主人的事情可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奴隶可以打听的,她赶紧冲到阳台上看着外面,指着河边说:“小偷正在向河里跑。我们的护卫正在追。”
安澜拥着被子说:“跑掉了吗?”
侍女看了一会才说:“没用的家伙们,让那个小偷跑了。”
安澜松了口气,虽然刚才的那个家伙非礼了她,但是她还是希望他能逃掉。要不然被抓后招供的话,今天晚上的事情就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屈辱。现在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被沾污。
她认出来这个年轻人就是见过一面的一个穷困的术斗士,给她的第一印象是个很阳光的男孩,却没有想到,帅气阳光只是假象,这个术斗士根本就是个恶棍。
只是不知道这个恶棍为什么会突然收手。而且,她看出来,这个男孩看她的眼神可是非常的厌恶和怨恨。她和他根本素不相识,为什么看自己的时候会有这样怨恨的目光。
“公主,惊吓到了你没有?”胡俪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狠狠的摔着手,“气死我了,居然敢到我们虎王家族来偷东西,简直不知死活。要是让我抓住了,肯定活剐了他。”
“这帮护卫也是蠢货,连个小毛贼都抓不住。气死我了,我一定要狠狠的教训这些护卫一顿。”胡俪气冲冲的走到阳台上,看一眼远处,又走回来。
走到床边的时候,胡俪发现脚边掉落了一块布料,她看看依旧裹在被子里的安澜,一脸的疑问。
“衣服穿得不舒服,我扔掉了。”安澜赶紧解释到。她的慌张引来胡俪的再次猜疑,不过她马上不再看地上那片碎布。
“没有惊扰到公主就好。你可是我们的贵客,要是吓到你了,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那个小偷找出来,大卸八块。”胡俪拍拍手,示意侍女跟她一起出去。
看着两个人关上门,安澜这才放松下来,她赶紧换上一身新衣服,迅速将地上的衣服碎片收集起来,然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胡俪掩上门,马上将侍女拉到旁边的小屋里追问刚才公主房间里的情况。侍女没有隐瞒,在虎王家族,宁愿得罪族长,也没有人敢惹胡俪,她很快的将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胡俪。
胡俪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自言自语的说:“还以为你多纯洁,原来是个荡妇。这才来了一天,就勾搭上了男人。只是,这个男人是谁呢?应该不是堂哥,唉,可惜,我堂哥还想追公主。外面人说的话果然不能信。这件事我要不要告诉堂哥呢?”少女在屋子里一直转悠着,“唔,还是不说的好,不过,我得提醒一下他,这个公主是个假正经。”
……
安山县,独龙酒馆。
虽然才是刚入夜,但是有人已经醉醺醺的了。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蓬乱脏兮兮的头发下,是一张满是沧桑的脸。他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一桌有好几个女孩的桌边,对其中一个穿的比较清凉的女孩说:“美女,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何不找个地方聊聊人生?”
旁边一个穿着定制昂贵服装的年轻人鄙夷的笑笑,伸手摸出一个家族玉符摆在桌上,略一注入灵气,玉符焕发出一阵流光溢彩的光芒,缓缓流动起来。这是大户贵族家族才会有的家族徽记,也是身份的象征。
酒馆的人群发出一阵骚动。这个下等小酒馆里也经常有贵族来,不过,基本都是落魄贵族,像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却基本看不到。
但是人群的骚动却影响不到这个男人,他依旧是用醉醺醺的语气继续撩拨女孩,根本无视了眼前的这个衣冠楚楚的身份高贵的贵族。
“贱民,你好大的胆子。”旁边一个人开始动怒了。按照国家律法,不尊重贵族将会被惩罚,严重的还会被拘押。
酒馆的人忽然笑了,然后就看到醉酒的男人也摸出个身份玉符,虽然没有那么炫,只是个标准制式的身份玉符,但是却实实在在的证明了,他也是个贵族,最少,法律上,他不占据劣势。
醉酒的男人就在这个时候居然伸手去勾弄女孩的下巴。女孩吓的赶紧向后躲,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却躲不开,被这个家伙脏兮兮的手给勾住了。
身份高贵的年轻人怒了,一群人迅速包围了这个男人,然后一场四打一的殴斗开始。酒馆的熟客似乎早已见惯了,只是对于四打一的行径比较反感,投向这群人的目光不再畏惧,也没有一丝尊敬,而是鄙夷。
十多分钟后,这个男人衣衫破烂的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了酒馆外面脏兮兮的巷道里。
男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就像具尸体。
身份高贵的年轻人有些沉不住气,派人去查看情况,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死了。虽然贵族享有特权,但是打死另外一个贵族却是触犯法律的事情。
这个国家,打死一个奴隶没什么不算什么大事,打死一个平民是件麻烦事,多花点钱也许可以搞定,但是打死一个贵族,就算是像这个家伙一样的落魄贵族,也是一个大事件,搞不好就是牢狱之灾,而且还可能会被剥夺爵位,贬为平民。他可不想在在这个破落的小酒馆里丢失自己大好的前程。
查看的人蹲下来准备摆弄一下地上的躯体,但是耳边却听到地上的人传来的打呼声,顿时有些意外,一时手足无措。
而酒馆里,却迅速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显然,熟客们对于这个男人如此的状况早就熟知了。有人还吹起了口哨。
大家不敢得罪这个身份高贵的贵族,只好用这样的哄笑声来嘲讽一下。法不责众嘛。
一行人坐不住了,但是却对这一屋子的平民毫无办法,只好撂下几句狠话,然后在众人的口哨声中灰溜溜的走了。
熟客们重新开始喝酒,只有地上躺着的年轻人依旧打着呼噜。
陶冲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了酒馆,扫视了一遍人群,然后在巷道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扭头对跟着的马山说:“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