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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横的手臂立时缠住宝贝娘子的纤腰:“秋儿要到哪里去?”
“我还是不放心宸儿和小豆,去师父和云清那里看看!”沐之秋满脸担忧。
萧逸面含不满:“秋儿怎地这般厚此薄彼?”
“哦!表哥怎么说都是褚国国君,褚国的实力你也知道,倘若他连凌儿都保护不了,他也不配坐在褚国国君的宝座上了。再说凌儿迟早要继承表哥的皇位,我过去反倒让表哥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引导教育凌儿,他舅甥二人无需太过担心。倒是宸儿和小豆,那么两个小豆丁掺和在里面,让云清如何指挥?”
他有说凌儿么?难不成宝贝娘子的心里想的不是宸儿、小豆就是凌儿,就从来没想过他么?他也势单力薄,他也很孤单需要陪伴和保护好不好?
桃花眼顷刻间溢出串串红心,带着水汪汪的委屈。
与萧逸乱放电的桃花眼四目相对半响,沐之秋才意识到自己还忽略了这只。
话说萧逸这厮如此强大,哪里有人敢来老虎唇上拔须?这不明摆着以此为要挟,赖着她与他温存么?
噢!妖孽啊妖孽,人家在前方浴血奋战,就连文弱的云清和小豆丁们都去了一线,这厮却躲在温柔乡里无节操地yy奢靡,这般真的好么?
“那个萧逸……”
“秋儿都不心疼我!”
“嗯?”
“秋儿只想着宸儿、凌儿和小豆,想着云清和老顽童,想着褚天凌和水鬼部队,还想着二哥九弟和褚云鹏,就是不想我!”
沐之秋无语。
萧逸继续痛心疾首:“为夫当真老了,上不动战场了,所以秋儿腻烦了!”
家庭软暴力,这厮什么时候学会的呀?晚上少折腾一点,这厮只怕连倭国国君的骨头都能吞下去,他会上不动战场?
噢!完蛋了,烈女难过美男关,她沐之秋这辈子是被萧逸吃定了,“那个,你不老,就是愈发懒了。”
“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萧逸道:“为夫也觉得,秋儿多陪陪我吧,只要有秋儿相伴,为夫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但见某人的桃花眼开始乱瞄,沐之秋赶紧端坐好:“萧逸?表哥方才说王德手下有一员虎将叫黑色闪电。”
“嗯!为夫听到了!”
“此人近几年在褚国名声大噪,听杨广安说,是个稀世罕见的将帅之才。”
“唔!秋儿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当然是将帅之才,日后为夫封他做大将军。”
“当日我派出了沐云、沐电和沐风三人,其他两人却一直……”
“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秋儿难道不相信他们的实力?”
沐之秋摇头,并非她不相信他们的实力,而是,她分派给他们的任务实在难以凭借一己之力完成。更何况,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些任务具体该做什么,又叫他们如何完成?
“尽人事知天命,能得秋儿赏识本就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气,便是遭遇不测也是造化如此,秋儿不必自责。”
唉!萧逸岂能明白,他们也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倭国,西京郊外深山之中的苦力场牢房内,犯人们在高强度劳作了一天之后,皆陷入沉睡之中,便是响起劈天惊雷,也无法将疲惫的犯人们吵醒。
狱卒与犯人们的情形差不多,在这个苦力场里当狱卒,本身也就是苦力,除了将不满和愤怒发泄在犯人们身上之外,狱卒唯一的乐趣就是酗酒打架和赌博斗殴。
此时,除了站岗放哨的狱卒之外,其他所有狱卒都聚集在一间大屋子里,这里烟雾缭绕臭气弥漫,喝得醉眼朦胧的狱卒们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桌上跳动的色子,妄想着色子能停在自己押注的点上。色子终于停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一时间暴怒声、叫骂声和狂笑声响成一片。
有个狱卒出去在墙根撒了泡尿,皱着眉头进来对狱头道:“头儿!我瞧着今晚有点古怪。”
“如何古怪了?”狱头心不在焉地继续押注。
“今晚怎么如此安静?”
“你***犯癔症了?”旁边一个狱卒一掌拍在他头上:“这几日上面要求每日的采石量翻倍,犯人一个个都累得跟死狗似的,不安静睡觉,明日哪里有力气采石?”
轻蔑地瞥一眼多事的狱卒,狱头不满道:“去,滚一边儿给我们泡茶去!”
狱卒讨了个没趣,抠抠脑袋讪笑着去泡茶,再不敢胡乱说话……
“喂!三十四号,你醒醒!”
牢区最深处一间牢房内,小野仁被人轻轻推醒。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闪亮犀利的眼睛,一惊之下,小野仁脱口道:“一六六?”
“是我!”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一六六悄声道:“今晚我们要出去,你可愿一同离开?”
自打几年前的一晚他和一六六交谈了几句话之外,这么多年来,小野仁从未听一六六说过话,今日,一六六突然开口,说出来的却是如此骇人的话语,小野仁立时呆若木鸡。
“你不愿走么?”眸光一闪,已涌起淡淡杀意:“想在此给倭人陪葬?”
小野仁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吞咽一口口水,道:“你怎么突然想出去了?数百年来,这里从来没有人可以逃出去。”
“我能!”
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一六六方才的话,小野仁脱口道:“你在苦力场有同伙?”
“不是同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笼络的追随者!”
追随者?笼络?仿佛面前的是天外来客,小野仁的嘴里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你若不愿便当我没说,我走了!”一六六转身便走。
“等等,等等!”赶紧拉住一六六,小野仁问:“你打算怎么走?”
“那是我的事!”
好吧!他知道跟一六六说话乃是浪费口舌,但是,出去,多么具有诱惑力的词儿,便是特殊如他,也无法不动心。
“我跟你走,不过,我要带几个以前的旧部一起走!”
“好!”小野仁摇醒旧部时,一六六已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悄无声息地将牢门打开了。
跟在一六六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六六在每个牢门上用手指轻轻一捏,牢门上坚若磐石的大锁便应声而开。
他倭国关押犯人的牢笼都是豆腐做的吗?怎地会如此轻易就被一六六打开?趁人不备,悄悄上前一试,攥出满手鲜血那锁也纹丝不动,小野仁突然觉得自己看到了鬼。
待一六六的所有追随者都到齐后,小野仁才发现所谓的追随者居然全都是褚国人,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如此黑压压的千余人,一六六是将苦力场内所有的褚国人都聚齐了吧?这当花费了一六六多少时间?只怕从几年前,一六六就开始在苦力场培植自己的力量了吧?唉!早知他有带领全体苦力犯人越狱的打算,他当在多个心眼儿才是。
迟疑一下,小野仁还是扯了扯一六六的衣角,道:“我们既将性命交付于你之手,你可想好了逃走路线?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硬闯之下,这千余人势必死伤大半……”
“所以我才带上你一起走!”
心头大惊,须臾,平静下来,小野仁苦笑道:“你怎么知道?”
“四年前,你曾告诉过我,你乃倭国水师副总督。”
小野仁微愣,原来竟是如此。不过是寂寞得想死时的一句自言自语,一六六便在其中听到了生机,如此强大的人物,他为何要在苦力场内隐忍受辱四年?难道,他才是?
一六六不语,旁边却有人不耐烦:“头儿,莫要与他浪费口舌,凭着这些年你教我等的本事,还怕冲不出去?”
“呵!”小野仁轻笑:“你们当真冲不出去,便是你们肋下生出翅膀,也休想从苦力场飞出去!”
“嗯!”一六六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想知道,逃出牢狱高墙之后,我们该如何绕开护城河?且,护城河的那边,可还有什么机关?”
“你,你?”死死瞪着一六六,小野仁几欲将眼珠瞪出血来。
“别告诉我高墙之外没有护城河!”斜睨小野仁一眼,一六六将目光投向苦力场的大门:“咱们开采的乃是何物,便是没吃过猪肉也当见过猪跑,这些年更是常常遇险。如此大的矿藏,一旦发生自燃自爆,势必将整座山体炸入地底下去。堂堂倭国水师副总督,岂会不知其中利害?怎么可能容许这样危险的矿藏留在距离西京仅百里之处?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护城河应该与大海相连,一旦发生大规模的爆炸,大量海水便会被引流至此,将整座矿藏都淹进海底去吧?”
“倘若光是海水我倒不怕,咱们这些一辈子跟海打交道的人岂会怕水?然,那护城河里饲养的鲨鱼当要如何对付?你别告诉我没有出入通道,我们每日挖出的硝石倒是如何运出去的?”
小野仁已然不能说话,惊诧的眸子里却燃烧着跃动的火苗。
“你若不愿意说也无妨,我想问你的也不是穿越护城河的通道隐匿在哪里。我只是想问你,护城河外的瘴气林子可是按照九宫八卦阵来排序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好一个一六六,好一个逆来顺受的一六六!”笑完,小野仁眸光一凛,“然!非但那瘴气林子是按照九宫八卦阵来排序布阵的,便是护城河也是,且,瘴气林子与护城河成相互牵制相辅相成之用,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嗯!明白了!”
才转身要走,却被小野仁紧紧拉住:“你可有听懂我的意思?”
“懂了!只要护城河无异,瘴气林子内的瘴气和毒虫猛兽便进不来,倘若护城河被外来力量毁掉,瘴气林子便会在瞬间将护城河吞没,同时,瘴气林子也会淹入大海,那般,自然不会再有苦力场了。”
“如此你还要去硬闯?”
“怎是硬闯?不是还有你么?难不成你想在苦力场等死?”
看着一六六矫健挺拔的背影,小野仁直恨得想要投海,他竟成为一六六手中一颗最有利的棋子,而他,居然从未感觉到?
“头儿!”撇开兀自发愣的小野仁,一犯人追上去:“你是如何知晓苦力场的高墙之外有护城河的?”
“我爬到墙上去看过!”
靠!还不如不问。
“那你是如何知道护城河外还有瘴气林子的?”
像看傻瓜一般看了他一眼,一六六冷声道:“每日太阳落山后,天空中都会被一股淡淡的黑气笼罩。”
犯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再抽了抽。他就说还不如不问,太阳落山后整个苦力场都会陷入一片黑暗,一六六是如何看到天空被黑气笼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