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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面前的人,难道不是个大美人?
而且还是欧洲负责走T台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高冷美人。
这笔直的大长腿,这勾人的大长腿,这泛着水光的潋滟眼波……
哪个男人见了,不想拜倒在他的大长腿下?
陆时并非男生女相,就他平时端的生人勿近的模样,更不可能让人遐想他会穿上女装,而且那么漂亮。哪怕是我,也没想过。就算我看过他穿大红戏服,我都没有想过他可以穿上女装秒杀我。
可真的,是秒杀了呀。
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在陆衎掌控的罅隙下见到他的欢欣喜悦,此刻酝酿成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虽然他真的美艳动人,但我还是很想笑。
电光石火间,我想到了妖孽一样的方信之。那厮不会是看见了陆时这番模样,从此被勾得魂不附身了吧?
有可能。
大抵是看穿我的意图,他眼神冷如冰渣。而他绷着的脸,无疑告诉我:要是我敢笑,他就能把我拆吞入腹吃了。
想到他如此牺牲自个儿扮了女装,肯定是为了躲过陆衎的耳目来见我的。
心里酸的、甜的、苦的,一齐涌上来。
我哪里还笑得出来?
我凑近他,抱住他的腰。
脸埋在他胸前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软乎。
他……垫了海绵?
我到底没笑,抱得紧紧的。
从乱人耳目的魅惑香水味儿中,辨认出陆时本来的味道,用力地吸着、用力地感受着、用力地存到我心里去。
陆时估摸着被我顺了毛,终于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的后背。
他的手劲恰如其分,没一下都让我舒坦到骨子里去。
我恨不能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小舒,开始前我看不见你,我就会发疯。”
陆衎的话,突然回响在我耳畔。
我猛地僵住身体,把她推开,细声说,“我等会就要去会议室了。”
他深深望我,并没有过多的言辞,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嘴唇。
与我唇齿相绕时,我第一次感觉到,吃人口红的味道。
我素颜出门,自然不涂口红。
反倒是他,为了以假乱真,脸上是化了浓妆的。
口红的味道……
我细细品咂,居然有一股淡淡的草莓味。
好吃。
我半享受半沉醉地和陆时接吻。
多么奇妙。
如果我没有和陆时知根知底、亲密接触过,我都会产生和高挑大美人热吻的错觉。
“林舒,你受苦了。”一吻作罢,捧起我的脸,与我对视。
接吻中诸多沉溺,我已经后退到边角,隔着冷硬的木板,却觉得很真实。
就算现在有一个随时可能会伤害我们的陆衎,我都觉得很幸福。
我摇头,“没有。”
跟我接吻后,他的唇妆花了。我看不下去,探出拇指,替他擦拭。
擦着擦着,我的注意力不由放在他涂密了的睫毛上。
有点出戏啊。
我说:“就为了见我?”
他说:“就为了见你。”
我为之动容。
眼眶发热,我强忍着,不能哭。
陆时为了见我一眼,我要笑给他看。
我分了心,拇指按在他唇上,没了动作。
他抓住我的手,在我掌心吻了吻。
“林舒,跟我走吧。”他说,“只要你愿意,我能带你走。”
我摇摇头,“我还能撑一段时间。你在查陆衎的以前,对吗?”
他点头,“林舒,你放心。你所能想到的,我也想得到。陆衎几年前就挑衅我了,我并不是毫无准备。只是……我需要时间。不管是我爸还是爷爷,还是陆衎本人。当时为了除掉三叔,我割让不少利益,被陆衎捡漏。”
以往,陆时只会跟我说“给他点时间”。
但是陆时现在会跟我解释为什么。
明明是我该高兴的改变,可我竟然心疼他。
我踮起脚,颇是生猛地扑上去。
他避之不及,后背撞上了木质隔板。我趁胜追击,圈住他的脖子,再次咬上被抹走不少口红的嘴唇。
陆时的。
我像是品鉴果冻一样,啃噬、舔舐、回味。
虽然陆时说他有所准备,但我还是提醒他重点去找“包-养”陆衎的第一男人。
这个男人是步险棋,说不定他跟陆绍世一样被陆衎恨着。
可始终,是不确定的。
我们可以搏一搏的。
生意场上,我想陆时可以和陆衎拼手腕。
感情的事上,我好歹和Richard朝夕共处五年多,可以试一试。
我可以感觉得到,有时候我服软、我固执,陆衎是退让的。
哪怕我不确定他的退让是因为心软还是想让游戏更刺激。
认真说来,我也就一天不见陆时。
可我和他蜷在小隔间里的腻歪劲儿,真的好像多年未见。
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眼见三十分钟要耗尽,我狠了狠心推开他,“我走了。”
他那因为妆容漂亮的眼睛,还是陆时的眼睛。
只消一眼,我便知道其中蕴藏的万语千言。
踮起脚,我再次不舍地啄了下他的鼻梁。
终于,我走出去隔间。
陆时估摸着是为了避嫌,还待在里面。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眼角含春,眉梢带情,嘴角更是沾了几抹艳色。
赶忙低头,我拼命有冷水洗脸。
我回忆夏启媛被造孽的画面,回忆所有令我作呕的场景……
很快,我干呕起来。
我就带着半死不活的病容去了会议室。
还差一分钟,陆衎并不跟我计较。
林氏真正不属于我时,我居然松了口气。
除了不舍、不甘,我也知道,它其实已经千疮百孔。或许,被收购,是较为合理的命运。
倘使对方不是陆衎控制的,在林氏真正撑不下去那刻,我也会做江临的选择。
但我还是恨江临。
我更恨我自己。
我明明坐在这四壁堂皇的办公室里,却没有勇气说一声“不”。
交接仪式过后,人潮散去,一切都结束了。
我拽住陆衎的袖口,“陆衎,继续做养老院的项目,好吗?”
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看我。
从他的眼神读懂讯息,我松开手,干笑两声,“你一定不愿意。是我胡言乱语。陆衎,回去吧。这里人气太重,不适合我。”
我恹恹的。
见到陆时那刻,仿佛燃尽了我生命中全部的花火。
陆时说,可以带我走,不计代价。
是我想要留在陆衎身边。
我想要快刀斩乱麻。
陆时也尊重我。
陆衎随便控制的莫里集团,就能收购林氏。虽说林氏已呈老朽之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林氏不是那么好收购的。
由此可见,陆衎的实力有多大。
陆时有一点提醒我,他为了对付陆绍良、叫板陆文景,确实耗损不少。可以说,在这场争斗中,陆家和LS是损失最大的。
起因,是我。
是陆时要给我个交代,也希望我借由此真正放下蒋元一。
我不能怪任何人。
仔细一想,如果连我和陆时的第一夜都是陆衎一手策划。那么,陆绍良罪证被揭发,必须要找蒋元一顶罪,十之八九和陆衎有关。
那么,我最该恨的,其实是陆衎。
我不由忿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最感激披着Richard外皮的陆衎。
陆衎沉默,并不表态。
他弯起手腕,意思明显。
我没犹豫,挽住他,跟着他走。
他让我在林氏溜一圈,无非想其他人示威、炫耀,最主要是折磨我。
走出堂皇的大楼,一阵凛风刮上脸。
我都没时间去惆怅,直接清醒了。
林氏已失,眼下是要保住还好端端留着的珍重的。
在外面,陆衎依旧绅士,替我打开车门,手堪堪停在车顶。
我正要弯身上去,忽听闻有人喊陆衎。
震惊无比,我猛地回神,看到苍老很多的陆绍世。
陆绍世是个文人,有气韵撑着。以前看着,我从来不觉得他老。
而此刻,我从他耷拉的眼角、厌倦的神色看出来,他内心腐朽了。
陆衎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向来把喜怒都藏在温柔的笑容里,这次,他没有笑出来。
“什么事?”陆衎硬梆梆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