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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与颖贵妃相识多年,她若有二心,早就有了,岂会等到今日。”
“可是……”锦屏犹豫了一下,道:“八阿哥渐渐长大,难保颖贵妃不会起了争夺之心,从而铤而走险。”
“你是说颖贵妃会与魏氏勾结?”面对瑕月的询问,锦屏道:“奴婢也不愿这么想,但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为何要瞒着主子。”
齐宽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会的,当年九阿哥虽是被叶赫那拉氏所害,却与令嫔脱不了干系,颖贵妃对她恨之入骨,除非颖贵妃失忆,否则任令嫔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让颖贵妃与之联手;再者,若当真这样,令嫔应该高兴而不是生气。”
不等锦屏再言,瑕月已是道:“好了,这件事到底为止,谁都不要再提了。”说着,她又道:“本宫有些饿了,备膳吧;另外,锦屏你去看看十一阿哥还在不在,若是在的话,请他留下来用膳,让小厨房做几个十一阿哥喜欢吃的菜送过去。”
待得锦屏依言下去后,瑕月目光落在齐宽身上,“你说皇上几次召见云中子二人入宫,都是为了什么?”
“这个奴才并不不清楚,不过当时十二阿哥性命垂危,想必是请他们二位为十二阿哥祈福消灾。”说到此处,他笑道:“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十二阿哥方才能够转危为安呢,奴才听说,皇上打算从内库拨银扩建万寿寺与紫云观呢。”
“他们要是真有那样的本事倒也好,就怕他们没什么真本事,只是利用花言巧语哄骗皇上。若本宫没记错,十年来,这已经是第三次扩建了,前两次费银都不下十万两之巨,这次不知又要费银多少。”
见瑕月这般说,齐宽言道:“皇上乃是圣明之君,想来不会轻易受人哄骗,再说扩建寺观,也是一桩功德。”
“话虽如此,但国库也好,内库也罢,当中所存的银子皆来自百姓的赋税,十年而扩建寺观三次,实在是有些过了,而且这十年来,百姓对于皇上信奉佛道两教已经颇有微词,这次一旦再扩建,只怕非议更多,这样日复一日积累,只怕最终会难以收场。”说到此处,瑕月轻叹一声道:“千百年来,多少皇帝追求长生仙道,秦始皇派徐福东渡寻找长生之药;前明嘉靖帝日日修道练丹,但又有哪一个真正羽化登仙,长生不老?终归都是假的,偏偏皇上就是不肯听劝,也真是奇怪,这十年来,皇上对佛教两道格外推崇,与以前截然不同。”
齐宽低头道:“其实这件事,奴才也只是听说,或许只是宫人们的胡言,未必是真的,主子莫要想太多了。”
瑕月叹然未语,且说永瑆那边,原本用过午膳便要回去的,岂料看到永璂屋中有新的《山海志异》,顿时上了瘾,一直等全部看完,方才离去,此时,天色已是发黑,走到中途之时,天空中更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永瑆拂去脸上冰凉的雪花,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呵气道:“这个鬼天气,还没过年呢就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要将人冻死不成。”
宫人在其身后道:“十一阿哥,要不奴才回坤宁宫去借把伞来?”
永瑆摇头道:“算了,这一来一回耗的时间反而更久,趁着雪还没有下大,赶紧回去吧,额娘怕是已经等急了。”
宫人应了一声,与他一起加快脚步往永和宫行去,这一段路上,两边铜灯想是灯油不足,光芒很是微弱,有几盏甚至熄了,再加上飘着雪,不见月光,显得格外幽暗。
走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永瑆对面匆匆走来一个人影,待得发现之时,已是避让不及,撞在了一起。
永瑆一时没站稳,被撞得跌倒在地,宫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十一阿哥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说着,又朝被撞退了数步的那个人影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冲撞十一阿哥,不要性命了吗?”
人影闻言,连忙跪下道:“属下并非存心冲撞,还请十一阿哥恕罪!”
永瑆就着宫人的手忍痛站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芒打量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道:“你是宫中的侍卫?”
人影微微抬了头,道:“是,属下李季风见过十一阿哥。”
永瑆拧眉道:“你一人在此做什么?而且此处是内宫,非奉皇阿玛之命,你等并不许入内。”
李季风眸光微微一闪,道:“回十一阿哥的话,属下原本在外宫闱巡视,隐约看到有一道黑影进了内宫,属下担心会对宫中诸位主子不利,所以追进来看看。”
永瑆闻言连忙道:“竟有这样的事,可有找到那个人?”
“属下在附近搜查了一番,并无发现,或许是属下看错了。”不等永瑆言语,他又道:“请十一阿哥放心,属下会向统领进言,请他加强这附近的巡查。”
永瑆点点头道:“既是这样,你退出去吧,莫要在内宫久留。”待得李季风依言退下后,他方才揉着余痛未消的地方,扶着宫人的手离去,走了没多远,便见对面有人执灯过来。
来者先认出了永瑆,有些惊讶地道:“这么晚的天又下着雪,十一阿哥怎么还在外面?也不怕惠妃娘娘担心吗?”
“永瑆见过忻嫔娘娘!”待得行过礼后,永瑆道:“回娘娘的话,我刚刚看完十二弟回来,正要回永和宫,哪知走到一半,突然下起雪来。”
“原来如此。”说着,她恻目对宫人道:“拿一把伞给十一阿哥。”
“多谢娘娘。”见永瑆行礼时动作有些古怪,忻嫔道:“十一阿哥可是哪里不舒服?”
待得永瑆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后,忻嫔惊讶地道:“这个李季风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冲撞于你。”
“他也只是尽忠职守,并非有意。”如此又说了几句话,永瑆告辞离去,而在他走后,忻嫔站在原地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