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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静萱无奈地点点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吃过饭她们还要去淘洗果品,全部做完了才能够歇息。
不论是魏静萱还是夏晴都不曾注意到,外头一个还在浣衣裳的女子,不时抬眼往她们这边看来,这个人……正是苏映雪。
辛者库的日子是单调的,一睁开眼睛就是做事,从早做到晚,没有歇息,繁重的差事,将人变得越来越麻木,也越来越沉默寡言。
这日,魏静萱端着刚洗完的衣裳去晾,未曾注意到边上伸出的脚,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人倒是没事,木盆中的衣裳却是掉了一地,刚刚洗净的衣裳一下子又脏了。
“又得再洗一遍,真倒霉。”魏静萱嘀咕了一句,在捡衣裳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件的袖子被地上的沙石给勾破了丝,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宋嬷嬷尖厉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你是怎么做事的,居然勾破娴妃娘娘的衣裳,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魏静萱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道:“嬷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刚才奴婢不小心摔了一下,所以才会……”
宋嬷嬷脸色阴沉地道:“在这辛者库里,错就是错,没有任何借口。”
魏静萱不敢反驳,低头认错,然宋嬷嬷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道:“犯了错就该受罚,来人,拖下去掌嘴二十。”
魏静萱一下子被吓懵了,连求饶也忘记了,还是夏晴反应快,赶紧奔过来为她求情,“嬷嬷开恩,妹妹不是有意的,求您看在她初犯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
魏静萱反应过来,哭着磕头求饶,宋嬷嬷面无表情地道:“若不是初犯,你以为掌嘴二十能抵她的罪吗?”不等夏晴开口,宋嬷嬷又道:“你们也别觉得我罚重了,衣裳坏了,我得亲自拿去给娴妃娘娘,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说不定我挨的罚,比这个还要重。”
夏晴毕竟还年少,被宋嬷嬷这么一说,顿时不知该怎么接才好,眼见监工太监来拖惊惶失措的魏静萱,正要开口代其受罚,一个怯怯的声音插了进来,“不……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不好,我把脚伸的过了一些,以致绊倒了她。”说话的是一名正在浣衣的女子,她瞧着很害怕,但还是完整的把话说了出来。
“我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认起罪来。”宋嬷嬷认出说话的人,冷笑道:“既然咱们的纯嫔娘娘自己承认错在你身上,那么奴婢就只有禀公处置了。来人,赏她二十鞭,必须鞭鞭见血,否则就不算。”
听到惩罚,魏静萱脱口道:“刚才不是说掌嘴二十吗,为什么一下子就成二十鞭了,还要……见血才算?”
宋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道:“因为你是宫女,她是罪人,她犯了错,所受的罚自然就比你重,明白了吗?”
魏静萱待要再说,夏晴已经拦住了她,宋嬷嬷也不理会她们二人,命监工太监将身形瘦弱的苏氏拉下去,很快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是二十下,事实上,实实鞭笞了三十余下方才停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苏氏一直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出声,直至监工太监离开,她方才软软倒在地上。
一直站在旁边的魏静萱与夏晴连忙过去,扶起她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苏氏满头冷汗地道:“没事,只是皮外伤罢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别说这个了,先把她扶回去吧。”夏晴与魏静萱一边一个,吃力地扶着苏氏回屋,这个时候,与苏氏同住一屋的人还在劳作,所以屋里只有他们三人。
夏靖打了一盆水来,将她背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拿了干净的衣裳替苏氏换上,随即方才道:“刚才的事,多谢你了,若不是你,这会儿受罚的人就是静萱了。”
苏氏摇头道:“没什么好谢的,刚才的事,原本就是我的错,怎么忍让你们来受罪。”
魏静萱好奇地道:“我刚才听到宋嬷嬷叫你纯嫔娘娘,你以前是宫里的娘娘吗?”
苏氏苦笑道:“是啊,可惜,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的我,只是辛者库一介罪人,这条命比草还要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她这番话听得两人唏嘘不已,魏静萱看着夏晴,颤声道:“姐姐,是不是我们也会死在这里?我好怕,我不想死。”
夏晴安抚道:“不会的,咱们一定会好好的,别自己吓自己。”
苏氏在一旁道:“是啊,你们与我不一样,将来还是有机会离开辛者库的,只是在这里一日,就在小心一日,千万不要一时大意做错了事;另外,我再提醒你们一句,其他主子的东西都好说,就是延禧宫娴妃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要出错了,话说回来,宋嬷嬷今日罚你掌嘴二十,真的是一点都不重。”
魏静萱好奇地道:“为什么娴妃的东西不能出错,她是宫中最受宠的人吗?”
“最受宠?”苏氏冷笑一声道:“我虽然离开有一阵子了,但还不至于对宫里头的事一无所知,娴妃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皇上最宠之人,皇后娘娘才是。”
魏静萱不解地道:“既是这样,你刚才为何说……”
“她不是最受宠,却是最挑剔狠厉之人,一旦有不合她意之事,就会变着法子对付你,且还让你寻不到破绽,你说说,这样的人能得罪吗?”
魏静萱惊呼道:“好可怕,难怪你会这么说了。”说到此处,她想起一事来,好奇地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由娘娘变成罪人?”
夏晴扯着她的袖子道:“妹妹,这不是咱们该问的。”
苏氏摇头道:“无妨,说起来,我会有今日,也是拜娴妃所赐,她毁了我一辈子。”
“她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过份了。”面对魏静萱气愤的话语,苏氏苦笑道:“她就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倒也罢了,只是可怜了我两个孩子,那么小就失去了额娘。”说到后面,她似真似假的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