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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落在阿里默耳中,说不出的刺耳,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弘时朝葛尔丹低一低头道:“启禀汗王,我也派人去刺探了雍正率领的军队,发现他们派出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朝咱们这里行来,应该天黑就能到。雍正或许还没有赶到此处,但他与咱们的交锋已经开始了。”
“竟有这样的事?”葛尔丹神色惊异地盯着阿里默道:“你是怎么派的探子,竟然漏了这么重要的军情?”
阿里默怨恨地盯了一眼弘时,起身道:“属下知罪,但只是一只几百人的队伍罢了,根本不可能令咱们损兵折将,要不就是有人夸大其词。”
弘时冷笑道:“看来将军真的不清楚雍正,此人心思狡诈,若是还没开战就轻视了他,那么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仗也不用打了。”
“岂有此理!”阿里默气的浑身发颤,朝葛尔丹拱手道:“汗王,请您允许属下带兵前去清军所驻之地,属下一定在一日之内,扫灭他们所有人。”
葛尔丹还没说话,弘时已经闲闲道:“只怕到时候被扫灭的那个人是将军你,因为你根本就不清楚雍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被擒事小,坏了汗王一统中原的计划事大。”
“放肆!”阿里默这辈子还没受过那么大的侮辱,气的他握住刀柄就要将刀抽出来,葛尔丹目光一闪,按住他的手道:“好了,仗还没打,自己倒是先起了内讧,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松手。”
阿里默不敢违葛尔丹的话,慢慢松开了刀柄,但眼眸仍死死盯着弘时,若目光能够杀人的话,弘时此刻已经不知死多少回了。
重新落座后,葛尔丹道:“论对雍正的了解,自然非你莫属,那你倒是说说,雍正派这几百人来做什么,雍正不是傻子,他应该知道凭这几百人根本对付不了本王的军队。”
“雍正自然不是傻子,相反,他还非常狡猾。”弘时抬眼道:“几百人在战场上自然是不起眼的存在,但未必就没有用处,譬如……烧毁粮草,这样一来,他就能够化被动为主动,占据先机。”
葛尔丹眉头一皱,道:“你是说他派这些人来,是想要毁了粮草?”
阿里默在一旁冷笑道:“这不可能,粮草有重兵把守,日夜轮换,凭这几百人就想烧了粮草,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究竟是真是假,我也说不准,但我清楚一点,雍正做任何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千万不要轻视,否则必是一场灾难。”虽然众将对于弘时的话不以为然,但葛尔丹还是将这件事交给弘时处置,由他在驻地布防。
夜色,永远是最好的伪装,然这一夜却异常安静,一夜未睡的弘时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偷袭,胤禛所派的几百人也没有出现。在天光亮起时,下了一天两夜的雪也终于止住了,留下足足三寸厚的雪。
奇怪,为什么那几百人没有出现,难不成是他料错了?不可能,若是刺探军情不需要几百人那么多,打仗更是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偷袭烧毁粮草。
正自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直与弘时做对的阿里默带人走过来,不怀好意地道:“如何,昨夜可有人来偷袭烧毁咱们的粮草?”
弘时不理会他,想要离开,然阿里默的人却不怀好意地挡住了他的去路,弘时蹙眉道:“你想做什么?”
阿里默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怎么样,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雍正会派人偷袭粮草吗,本将军就是想问问结果如何?”
弘时冷声道:“才一夜而已,说结果还太早了些。”
“那依你的意思是要等上五夜还是十夜?到时候大清派驻在沙俄的二十万大军就该赶到了。说你居心不良,真是一点都没错,我警告你,你若敢对汗王有一丝不利的举动,我必拧下你的头!”
听得这话,弘时竟是笑了起来,道:“恐怕将军没这个机会了。另外,你若觉得我居心不良,大可以去跟汗王说,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呢。”
“走着瞧。”扔下这句话,阿里默大步离开,而弘时绕着临时搭建起来,囤积着粮草的仓库缓步走着,思索胤禛究竟让那几百人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很快,天色再次黑了下来,而葛尔丹也将弘时唤到营帐中,告诉他,他只会在这里再等一夜,若是一夜后还没有任何消息,他会离开萨里克河,全速行军,一定要赶在二十万大军回援之前,灭除胤禛所率的十万大军,然后入主京城。
弘时没有劝,因为他清楚葛尔丹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再多劝,只会令葛尔丹怀疑自己,反而不利。
虽然昨夜一切太平,但弘时仍是让负责守卫粮仓的士兵防加戒备,以防有人偷袭。
也就在这个时候,数百条人影在这样的苍茫的夜色中出现在结冰的萨里克河上。这些人动作犹如鬼魅一般,快而无声,若有人凑近了瞧,就会发现在他们脚下皆绑着用木板还有刀片制成的走冰鞋。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便靠近了准葛尔驻军的地方,在相互打了几个手势后,其中十几人继续往前滑,剩下的则停留在原地。
在那十几人滑的不见踪迹后,剩下数百人举起了各自的武器对准了岸上的准葛尔士兵,他们所用的,并不是什么刀或箭,而是威力巨大的火枪。
“放!”随着头领说出这个字,巨大的火枪声在萨里克河上空回荡,震慑着每一个听到的人。
“来了!”弘时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往外冲去,刚走了几步,便看到倒了一地的尸体还有惊慌失措的士兵,他赶紧抓住一个道:“敌人在哪里?”
士兵勉强定一定神,指着黑漆漆的萨里克河道:“那里,火枪是从那里射过来的。可那不是河吗?那里怎么会有人,难不成是从对岸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