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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阳一股脑儿地撞在赵冬梅的后腰上,被她那浑圆结实的肥肉给磕得有点头痛,于是他就探出个头来,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赵冬梅突然止步。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就浑身来气,这丫的不就是昨日给他这具新身体的主人下退灵散的那个内门弟子吗?好哇,真是冤家路窄!
只不过这丫的怎么见到自己之后,反应如此激烈?
随即,姜武阳他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毕竟他现在占据的是已死之人的躯体,这宋昕雨在昨夜自尽而亡,而且还是被这位名叫南宫芜的内门弟子亲自确认过的。当时的宋昕雨,呼吸和脉搏皆无,就连体内运转灵力的气府窍穴也都在她死亡的时候堵塞殆尽。
对于一个记名的杂役弟子就这么死在黑咕隆咚的洞穴里,南宫芜虽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他对已死和必死之人,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当他今日见到了那个必死和已死之人时,他体内那片平静无波的心境之地,忽起骤雨疾风。心境之上,涟漪阵阵,不断扩大,如有骤雨落塘,声势浩大。
一直注视着宋昕雨的南宫芜,面色苍白如纸,在他强行咽下那股汹涌至咽喉的灼热鲜血之时,他的腹下又有一股新的热血汹涌而至,两两相抵,使得南宫芜咽无可咽,“噗”的一声,将那股在他体内沸腾起来的鲜血喷洒而出。
已死之人宋昕雨的出现,令南宫芜一心所求的大道骤起波澜,心境险些崩塌,好在那一口咽无可咽的鲜血喷洒出体外之后,他的面色虽然更加惨白了,但是大道的根基算是勉勉强强的保住了。
险些大道无期的南宫芜,顿时没了寻花问柳的心思,就连来时刚与赵冬梅撞面之时的嚣张气焰,也都消散于无形。南宫芜不说二话,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位容颜极美的杂役弟子后,转身离去,身影狼狈。
赵冬梅盯着那道有些狼狈的身影,脸上满是讥讽。不过她也不是傻子,南宫芜之前说得那句古怪的话语,值得她赵冬梅深思。那句话当然不可能是对她赵冬梅说的,如果是,那南宫芜与她刚见面的时候就应该说了,而不是……
赵冬梅转头看向身旁那位名叫宋昕雨的杂役弟子。
她犹记得自己刚在山脚初见宋昕雨时的画面,那时候的宋昕雨,身上看起来好像挺脏的,不像现在这般,只是衣裙显得破烂和脏乱,而是浑身上下,连头发在内,都有些脏。然后赵冬梅再联合方才南宫芜的话语……细思恐极!
姜武阳并不知道这位身材走样的女管事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很不习惯被别人这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于是,他凭借着宋昕雨那有些零散的记忆,生疏地走向属于自己,或是说属于她宋昕雨的宿舍。
赵冬梅跟在宋昕雨的身后,目光一直注视在那道修长而又曼妙的娇躯上,心绪复杂。她之前猜测宋昕雨可能是某个邪教门派打进剑苍派的奸细,现在想来,这种可能性尤其之大。毕竟,这个女子可是在内门弟子的亲眼见证下,真真切切死过一次的人啊!
只不过她在犹豫,她犹豫自己要不要将这个发现告知戒律堂的长老。如果是,那还好说,举报奸细有功,她或许能够得到一些有助修炼的灵果或丹药的赏赐。可如果不是呢?剑苍派规矩森严,但凡出现任何诋毁和诬陷同门的事情出现,责罚之严重,未思先恐。更何况,宋昕雨的出现,让她赵冬梅久逢甘露一般,身心舒快……权衡利弊之下,赵冬梅决定先将自己这个无凭无据的猜疑先压下来,等到时机成熟,再做打算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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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阳依循着零散不全的记忆,在连续走错了几次路之后,终于是在女管事赵冬梅的引领下,来到了几名记名女弟子的舍房外。不出赵冬梅意料的是,那几位比起宋昕雨要听话好几倍不止的杂役女弟子此时此刻正遵循她所定下的规矩,正在柴房分工合作的生火做饭。
杂役弟子平时需要负责剑苍派外门弟子的一日三餐以及平日里需要换洗的衣物,男子杂役和女子杂役分开合作,男子杂役负责男性外门弟子,而女子杂役则要负责女性外门弟子的饮食起居,如有需要,外门弟子甚至可以将记名弟子当做猪狗来对待,更有甚者,会将杂役弟子当做人肉沙包,尽情宣泄,只要不闹出人命,戒律堂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不管派中弟子在上山之前,身份是如何的尊贵了得,只要上了山,那便只能靠你的修炼天赋来决定自己将来在山上的地位。哪怕你在上山之前,在山下是某列强国的皇子公主,但凡你上了山,山下一切的外界因素都不能成为你在山上立足的理由。
赵冬梅估算了下时辰,外门弟子的午餐时间已过,所以这些杂役女弟子又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开始着手置办她们自己的吃食。杂役管事不会和杂役弟子一起用餐,管事会和管事们一起用餐,所以在赵冬梅将宋昕雨安然无恙地送回到了住所之后,也未过多的停留,转身离去。
那几位早已开始着手置办午餐的杂役女弟子,在见到她们的脾气极差的女管事离开之后,就一个个满脸好奇地凑到了那位在传闻中喜欢女人而不喜欢男人的磨镜女宋昕雨身边,好奇地询问道:“哎哎哎,你叫宋昕雨是吗?你真的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吗?”
“还有还有,你昨天都干嘛去了啊?我们都担心死了,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外门弟子那边有人在传,说你被那位内门师姐给悄悄斩杀了呢!”
“是啊是啊,我听说那位高傲冷艳的内门师姐,是派中某位长老选中的关门弟子,性情孤傲,喜欢独来独往,对那些爱慕她的男子,从来都不手下留情,直接取其身家性命,毫不手软……没想到你在昨日那么隆重的场合,对那位师姐宣誓了爱意,她居然没有将你斩杀至死……难道说,师姐杀死那些爱慕者的传闻都是虚假编造的谎言?”
“等一下等一下,有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我很想知道,宋昕雨你该不会是男扮女装的汉子吧?”
对于突如其来的一系列无厘头的提问,姜武阳倍感头疼的同时,也只是用“嗯、啊、哦”这些词来敷衍了事。毕竟这些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他也懒得解释,总不能说他自己是魔道巨孽转世吧?
那他一个魔道巨孽,身处正道仙门之中,还不得被人给围殴至死啊?何况他现在可是连真正的玉霄境都算不上,不过是个伪境罢了。一般对修士来讲,只要是进行正常的修炼模式,是不会出现伪境这种情况的。伪境的大多数情况,有一例子最为常见。那便是当修士对目前的境界尚未稳固充分,就连瓶颈桎梏也都还没有出现,修士便动用旁门强行破境,这才会有可能出现伪境的状况。
而宋昕雨的玉霄伪境,是因为当时她被南宫芜下了退灵散之时,眼看自己的清白就要被丑恶的人给糟蹋了。一时心血上涌,误打误撞地冲开了几处气窍,在体内灵力尚未充分的情形下,强行破境,以致于她有了玉霄境的短暂实力,只不过伪境的存在时间并不长久,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消退。只是伪境消散的时间谁也说不准,短则几日,长则数年,很难解释的清。不过玉霄伪境对于当时一心求死的宋昕雨来说,好比那雪中热炭,令她有了一丝咬舌自尽的气力,也不至于在自己毫无反抗之下,被人压在身子底下肆意的蹂虐。
那几位新来的杂役女弟子在姜武阳那极度敷衍的说话态度下,暂时失去了探索这个“异类”的个人隐私问题,一个个都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该劈柴的劈柴,该挑水的挑水,该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总之四个女杂役该干嘛的干嘛去了,唯独留下那位失踪了一整天的宋昕雨无所事事。
她们几个也不知道女管事有没有给宋昕雨分配点活干干,反正她们可不敢自作主张地命令那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内门师姐宣誓爱意的磨镜女干这干那的。作为杂役弟子,她们四位在昨日就已经一并商量好了,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其余的一概不闻不问,只是宋昕雨的出现,委实令她们四个太过好奇,这才有了刚才那些看似无厘头的倒灶提问。
既然没有什么事留给他做,那他姜武阳也乐得清闲,索性张开手脚熟稔地爬上屋舍外那棵苍老的松树,饶有兴致地把手臂枕在头下,悠闲地睡起了午觉。
临睡前,他的耳畔不断传来柴房那边四位女杂役的打闹声,因为感到有趣,所以他的脸上难免流露出了一丝丝久违地笑容:“赵、钱、孙、李,这四个姓氏倒是一次性凑齐了……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