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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他的好，来得太迟
苏瑜发烧了，整整烧了一夜，反反复复的，迷糊之间一直在低声轻吟那个名字。
“阿迟……阿迟……”
苏瑜喃喃。
坐在床前的男人身子一滞，小的时候苏瑜只会跟在身后喊顾锦池哥哥，后来性子有些调皮便喊“阿迟”，再后来鲜少听得见她喊他。
犹记得新婚那晚，女子满面潮红，眼底满是希冀，小性子那般喊了顾锦池一声“老公”。
那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喊出来的，可换来的却是顾锦池的羞辱，他将她压在身下肆意蹂躏。
顾锦池讨厌苏瑜，大抵就是因为秦瑶。
可如今，秦瑶的案子，不是早前他想象之中的那般，顾锦池皱着眉头，看躺在那儿，浑身滚烫，紧蹙眉头的女人，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皱起的眉头上。
缓缓将那眉毛舒展开来。
顾锦池拿出手机，压低嗓音：“查一查秦瑶，还有秦汉山，嗯，是那个案子，还有……”
床上的女人轻轻哼咛一声，男人立马将电话挂了，生怕发出一丝丝的声音会吵醒床上的人。
他缓缓伸手，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魔怔。
当初不屑要她的人是他顾锦池，要离婚的也是他，可为什么这会儿心疼的人也是他。
床上的女人，微微动了一下，苏瑜迷糊之间睁开眼睛，口干舌燥，整个喉咙难受的很，她慢慢撑起身子，微弱的灯光下照映着那张脸。
仿佛回到小时候，顾锦池被她低血糖晕倒吓坏的那一次，守了她一夜。
那么不真实的感觉，苏瑜摇了摇头，可眼前的男人那么真实，顾锦池看到这儿，心底有一丝疼：“想喝水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忙前忙后，替她端茶送水，苏瑜的手怔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接过那个杯子。
顾锦池却已经将茶杯递到了她的嘴前。
苏瑜挪了挪身子，不敢让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多没出息，这会儿眼眶居然湿润了。
她多想回到小的时候，多想从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这一切，都只是想象而已，她与顾锦池之间，再没有可能。
苏瑜咬着杯子边沿，跟小的时候那样，像个小兔子一样，她总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不声不响，顾锦池伸手，摸了摸苏瑜的额头，低声喃喃：“这会儿不烫了，晚点再看看，要还是发烧，就叫医生再来一趟。”
“我没事的。”苏瑜莫名地想要犟，心头一直是酸涩难耐，连说话的鼻音都很重。
大概是因为感冒的缘故。
“你走吧。”苏瑜把那些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其实这里不需要顾锦池，他该去秦瑶那儿，而不是在这里故作深情。
可苏瑜没有说出口，她慢慢闭上眼睛，也不去管顾锦池。
男人转身将杯子放好，替她掖了被角，听到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他才慢慢朝外面走去。
那抹身影消失的时候，苏瑜蓦地睁开眼睛，还是湿润了的眼角，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而此刻，躲在门后洞察一切的男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顾锦池看着那个埋在被窝里哭泣的女人，想起这几年，苏瑜过得一定很不好吧。
她恨他，也难怪了。
顾锦池转身消失在走廊里，手机嘟嘟嘟地震动了好几声。
他盯着那慢慢变暗的屏幕，转身回了顾宅。
在家里满心等待的秦瑶，知道自己今天太过莽撞，可她是被苏瑜刺激地，才去质问顾锦池。
秦瑶想着自己就跟以前那样，装个可怜卖个萌，顾锦池不会怪罪她的，毕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顾锦池怎么都不会对她狠心。
可今儿，男人身上的气息有些怪异，顾锦池一直绷着一张脸，哪怕婚礼的时候，顾锦池也不是这副模样。
“锦池，你终于回来了，我怕……”秦瑶伸手，像个委屈的娃娃一样，想要过去抱着他。
可男人一个闪身，轻巧地躲开了她的怀抱。
“你嫌我脏吗？”秦瑶哭着问道，眼底的绝望颇深，可转身去看顾锦池的神色，男人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
低沉的嗓音，慢慢在整个房间里炸开。
“我原以为……那些都只是传闻，可没有想到，瑶瑶，这一切都是真的。”顾锦池低声道，他是给了秦瑶十足的信任，才让那些不堪一击的谎言在他的生活中爆炸。
才会被秦瑶蒙蔽了双眼，其实秦瑶那些拙劣的谎言，他只要去查，稍微去查就可以戳破。
可是顾锦池没有。
他一味地放纵，才让秦瑶走到了今天，才会伤害苏瑜那么深。
“不是的，锦池，你听我说……”秦瑶还想争辩什么，这些天，顾锦池一直在隐忍，终于要爆发了吗？
所有的报应都要来了吗？
“你跟许哲是请人吧？”顾锦池低声道，那女人苍白着一张脸，靠在沙发腿那儿，无助地摇头。
大抵触及到了顾锦池那冰寒的眼眸，秦瑶才松口：“是。”
“那天许哲其实是来找你的吧，你谎称小瑜跟许哲有什么，就是想栽赃她对吗？”顾锦池冷声。
这审问犯人的口吻，真叫人心寒，秦瑶的心彻底崩溃，一点点碎裂。
这个疼爱她如斯的男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面容，秦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哭着道：“是，我不想让别人染指你，你知道，我多嫉妒苏瑜吗？凭什么她一出生就是千金小姐，凭什么她一出生就能跟在你左右，我嫉妒她，我不想她继续跟着你。”
“那……杀人的事情……”
“是我杀的人。”秦瑶一口应允。
而此刻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心底一阵阵冰寒，顾锦池不傻，所有一切的口子在崩裂。
他想到那一种可能，那天在操场那儿的，不止有秦瑶，还有苏瑜，如果那一晚苏瑜走在前面，许哲找到的人是苏瑜。
那被玷污，被羞辱的人，就是苏瑜！
想到这一种可能，顾锦池的心底一阵后怕，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丝的庆幸，当时秦瑶走过去，那个时候的那个女人，是秦瑶。
顾锦池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此刻屋子里回荡着的满是秦瑶的笑声，那绝望，那不想挣扎的笑声。
男人蓦地站了起来，一把攥着秦瑶的下巴，眼神锐利如鹰一般，顾锦池冷声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还有什么事情撒了谎！”
“没……没有了，锦池，疼……你弄疼瑶瑶了。”秦瑶委屈地求饶，就跟从前一样。
可越是这般，落在男人的眼中，越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