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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走了之后,廖妈妈和温竹青还聊了好一会儿。
“这孩子真是聪明又能干,如今都能种盆景了,奴婢可是听说过,那盆景儿更难种呢,好些花儿品种高贵,不是一般的人能种出来的。”
温竹青点头,李山拿来的那几盆兰花牡丹的品种珍稀,尤其是兰花是非常难种的,又要精心服侍,施肥浇水讲究的很。
“自从他父亲过世之后,李山真就是一下子懂事了,做事也勤奋能吃苦,又肯用心学。”温竹青说着叹了口气。 说到底李家也八九口子人,即便是脱离了最初的贫困,可要是想变得生活富足起来,也不那么容易。如今姐妹弟弟的年纪都小,倒是只管着吃饱喝足就行了,两三年之后弟弟妹妹们大了起来,一个接
一个的婚事就来了,花费也是一个接一个。
这种压力如果全都在李山一个人身上,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确实很辛苦。但上面两个姐姐,并不是能帮他扛责任的样子,母亲又只是个没主意的妇人。
李家能如何,还是只能看李山的挣扎。
进入六月,天气便热了起来,六月下旬之后入伏,今年西北这边雨水少,如今已经露出了干旱的苗头来,百姓们虽然做着准备,可也很无奈。 咸阳城的官员们也很紧张,去年咸阳才成为了上府,今年说什么都不能减产,若是减产必然会有百姓出去逃荒,人口减少,粮食减少,这些全都可能会丢掉上府的牌子。才挣来一年就丢掉,不但是丢
脸的问题了,皇上说不定会以为咸阳城去年报上去的人口和粮食数值是假的,再派个钦差大臣来查,那可真是闹大了。
徐知府从六月初就开始四处的寻找水源,想尽办法引流了几条河渠到一些产量大的田地乡村。
知府衙门的官员们在中旬和下旬分别的进行了一次祭祀求雨,并且还准备在七月十五日中元节的时候,举行一个盛大的求雨仪式。
从现在开始便已经准备起来了。
当然,这些事情离温竹青都比较的远,即便是她还在桃花村的时候,干旱对于桃花村的影响也比较小,因为村里地不多,靠种地吃饭的人很少。
夏蝉在树上不知疲倦的叫着,温竹青靠在窗边的凉榻上看书,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屋里的竹风和竹雨。
下午时间,两个孩子基本上就是温习上午学的知识,看看感兴趣的闲杂书籍。如今竹风认识的字已经不少了,他第一个选的闲书居然是《本草纲目》,温竹青都有些惊讶。
夏日的午后,除了蝉叫声一切都安静慵懒,温竹青才打了个哈欠,琢磨着要不要睡个午觉。
院子外面突然就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跑步声和说话声,听起来似乎语调很着急。温竹青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院子门外人影重叠,好几个人在门口围着不知道说什么事情。
原本在屋里昏昏欲睡的荷叶也听见了,便站起来出去看看什么事。
才挑开帘子,廖妈妈和贾妈妈已经从院外面跑了进来。荷叶有些惊讶的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温竹青从窗户上看着,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贾妈妈是一家子一起入府的,因为她家以前是种田的人家,因此温竹青将她丈夫贾大叔和她儿子贾易安排去了桃花村的那片花地,那片花地天气转凉之后
就要移植去省亲园子了,需要人手。
这会儿看见贾妈妈慌里慌张的,温竹青有种不好的直觉。
“奶奶……奶奶,不好了,五奶奶……”连比较稳重的廖妈妈也口舌不利索起来,进门结结巴巴的喊着:“不好了,出大事了,不好了……”
“什么事?”温竹青已经放下了书问道,她看见两个婆子脸色都变了,浑身乱哆嗦,已经觉着是出了大事。
“不,不好了,五奶奶……”贾妈妈也结结巴巴的说着,两眼发直浑身乱颤:“咱们种的花,全都,全都被人烧了……”
“什么?”温竹青的心猛地一沉!
竹风大叫了一声:“花怎么被人烧了?”
“是……是昨天晚上,晚上,不知道什么人放了一把火,天气太热了,那边的人救火……救了一晚上,可到底都烧光了,烧……没了……”廖妈妈也是两眼发直。
“天啊,怎么回事啊!”
“廖妈妈您说清楚呀,到底是花烧没了还是怎么回事?花?种的花?”
丫鬟们震惊的七嘴八舌的问着。
温竹青惊得脸一下子煞白,都呆住了!
“是花,咱们种的花。明显是有人专门去烧得,不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地里怎么会起火,就是专门有人去烧得……”廖妈妈好歹的说的清楚了一些。
竹风竹雨已经过去围着她大声的询问:“谁烧了我们家的花?为什么要烧花?”
那边乱糟糟的,廖妈妈和贾妈妈的声音更清楚一些,温竹青头都‘嗡嗡’的,只听见两个妈妈说的些只字片语。
“寅时光景起的火,那时候正是最黑的时候……”
“……谁知道,那地里种的花也经不起烧啊,也许浇了火油也未可知,陈仓县的县衙已经去了人了……”
温竹青努力的镇定着,将颤抖的手握成拳头,免得被下人看见了更加的惊慌,她现在不能乱,要镇定,要赶紧镇定下来。
“贾妈妈,是谁来回禀的,叫进来。”她道。
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贾妈妈答应了一声,赶紧的转身出去,一会儿她的儿子贾易就进来了,跪在了地上。
温竹青一看贾易的样子,心更凉了。
贾易满脸乌黑,身上的衣裳也是黑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发髻有些松散,可见灭了火之后就奔城里来报信的,能看出来昨晚上情况很不好。
“地里情况如何?全都烧没了?”温竹青最关心这个。 贾易还在哭着,同样紧张的浑身乱哆嗦,声音都打颤着道:“禀,禀五奶奶,全都烧没了……只西北角的人参留下了一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