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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逸尘立刻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苏思挑眉,“我还就是这么恶心,从小到大都这么恶心。”
他心有郁结,知她是故意整他,立刻狠一点头道:“行!高温消毒,只要吃不死就行。”
她知道他洁癖严重,且看他在京城家中的摆设和布置就知道,除了黑白灰三种,他平常几乎不太会用别的颜色。
苏思抬手打翻了茶几上的一盘土豆,再故意用手将它们重新捡回盘子里。每捡一片她都挑高了眉去看他的反应——霍逸尘的唇角已经开始抽搐,她却突然微笑道:“没事,高温消毒,吃不死你呢!”
他说:“苏思思你是不是真这么恨我?”
她说:“是!所以你想清楚了吗?跟我结婚你永远都不会快乐。”
霍逸尘冷笑出声:“那也行吧!反正就算再不快乐,有你陪我一起,大家都不痛快,我也就值了。”
“就算我得罪过你,你也犯不着搭上自己的一生来惩罚我吧?”
“对于你来说是‘搭上’,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心甘情愿’。我的世界你永远不会懂得,反正你的良心已经被狗给吃了,那就忍着恶心,凑活着跟我一块儿过吧!”
苏思唇角抽搐,“霍逸尘,为了报复我罢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就当我是在报复你吧!反正任性妄为的人生我也过够了,接下来的,烦请你多多指教吧!”
霍逸尘说完,自顾自地拿起筷子烫火锅,以前他最烦的就是火锅,更烦的是她总喜欢在地毯上吃火锅。可等到一块肉片涮进嘴了,他才发现真真是好吃,哪怕苏思为了整他,故意把汤底弄得巨辣,可他还是享受于坐在地毯上吃火锅的一切。
电视里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苏思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经历那么多年以后,还能跟这男人在一块儿过。
她说:“你真的想好了,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要同我结婚?”
他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根本懒得转头看她,“你说呢?”
苏思干笑了两声。
……
年初一的清晨,霍坚还是来了,带着管家萍姐,出现在申城,一言不合找上门来,先把霍瑞廷痛批一顿,才恶狠狠地坐在沙发上等霍逸尘。
苏思眼看气氛僵凝,赶忙奔进霍逸尘的房间给他把杯子掀了。
昨天晚上吃了火锅,半夜里肚子老疼,好不容易到天亮才睡着,这时候却来叫他起床,霍逸尘立刻有些火大,抓住苏思的手臂一个翻滚,再用被子把她给裹了。
苏思轻叫,用力去捶他胸膛,“你爸来了!”
霍逸尘困到眼睛都懒得睁开,“来就来吧!”
她恨恨地猛踹了他几脚,“你到底起不起开?我跟你说真的,你爸来了,现在就在客厅,为了你的事情,刚才把我爸给骂了!”
霍逸尘这时候才微微睁开眼睛,对上苏思一脸嫌弃的样子,忍不住又用被子和自己的胸膛去裹缠了她几分。
苏思被他缠得烦了,正要抬手打他,却突然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以及霍坚爆喝的声音:“混账!你给我起来!”
霍逸尘适时转头,正见霍坚站在门边,而后者的脸已经气到青一阵红一阵,且是一个转身,也不知道从哪里摸来把衣架,朝着还在床上的霍逸尘挥舞着过去。
一直到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地出现在客厅,霍坚才指着霍瑞廷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霍瑞廷,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弄个妖精来祸害我的儿子!你看刚才都是什么?那都是些什么?你说你自己疯也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捎带上小三儿?我们都还在屋子里坐着他们两个就能那样,要是不在的时候,还不上天?!”
“我的女儿我自己心里清楚,她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分寸,至于您的儿子是您自己没有教好,怎么还能够怪到我的头上?”霍瑞廷不卑不亢。
霍坚一听霍瑞廷顶嘴,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便向他扔了过去。
苏思不忍看见她的廷爸为她挨打,条件反射侧身挡了上去。
那烟灰缸落下,正好砸中她的左脸,霍瑞廷还没做出反应,霍逸尘已经先跳起来道:“您平常打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打我的老婆?”
霍坚气得扑上来就去拍他的头顶,“谁是你的老婆?你特么到是给我说说,谁是你的老婆,啊?这是你哥,这是他女儿!你给人当着这什么挂名的‘小叔叔’也就罢了,你把这里当什么?是金窝还是鸡窝?”
霍坚的话有些过了,霍瑞廷立刻起身赶人,也不管对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霍坚还没有气完,又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出来,无非是讽刺苏思的出身,又骂霍瑞廷不懂得管教什么的。从来嚣张跋扈惯了的霍坚,说起狠话来真真是伤人,霍逸尘顶了几句没有效果,到是霍瑞廷突然火了,拧眉对着他说:“如果你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又有什么资格来说要娶我的女儿?霍逸尘,我当你是我弟弟,所以你做不对和做不好的时候我可以教你。但若说你想做我的女婿……”
霍瑞廷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不会允许一个连自己人生都掌控不好的男人来掌控我的女儿。今天爸在这里说的伤害小糖豆的每一个字和每一句,都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你。所以,在你确定能够摆平眼前的事情之前,你没权利,以爱之名来伤害任何人。”
霍瑞廷的话令霍逸尘哑口无言,也令这个铁了心想要留下来过年的男人,最终不得不选择跟着自己的父亲,灰溜溜地回了京城。
临走之前霍逸尘并不放心,冷笑盯着苏思望了许久,恶狠狠指着她的鼻子,“你放心,小叔叔我说话算话,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娶你的!”
苏思本来就是被强迫来送他的,这时候却被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给逗笑起来。
他说:“你之所以还能够笑得出来,无非不就是仗着我现在对你的心意,所以可以任意将我践踏在脚底下吗?”
听见他的话,苏思竟然有些笑不出来。
她说:“霍逸尘,你对我的心意我还真的不是太明白。过去口口声声要当我小叔叔的人是你,现在说要跟我结婚的人也是你。你总是这样反反复复变来变去,我其实已经搞不懂你,又或许,从来都没有懂过。”
他说:“我用不着你懂我,反正从始至终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思有些泄气,尤其是在看见已经换领过登机牌,正恶狠狠向这边望来的霍坚时,更觉得疲惫,她说:“我同盛成武之间的事情令你心里不痛快……”
“你是你,他是他,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别去扯别人!”
“好,其实我就想问你,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弄不明白,既然我讨厌你,你也讨厌我,大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婚姻到底结来干嘛?”
霍逸尘:“……”
“如果你真是看我不爽,想要令我一辈子都不痛快,那也犯不着搭上自己的一生,这样你也不会痛快。”
霍逸尘大手一捞便勾住苏思的后脑勺,将她带到身前以后,才低头覆在她的耳边:“你怎知我会活得不痛快?也许,我就永远跟你搭上一生呢?”
若不是他过去干的那些个破事,实在是劣迹斑斑,在听到这些话的同时,苏思可能早心动了,甚至激动到,以为他对她是真的喜欢。
可是他的喜欢到底有多虚无缥缈,她都是见识过的。
实在是不想再为这个男人动心,苏思只得狠了狠心,拨开他的手臂,“随便吧!反正我觉得我们这婚肯定结不成。”
霍逸尘挑了挑眉,站定道:“关于这件小事,我自会处理,你就不必操心了。到是你,不会还没结婚就开始给我戴绿帽子吧?”
苏思气息不畅,跳起来就把他给打了。
两人唇枪舌战一番,真真是谁也不放过谁。
霍逸尘气到极点,扬手又去勾她的后脑勺,苏思以为他要打她,刚紧张得闭上眼睛,却哪晓得他只是扣住她的后脑勺,突然贴唇上来吻他。
全情投入不带一丝杂质的亲吻,在霍坚愤怒的眼神以及苏思的惊愕当中展开。
他的双唇暖暖地贴合着她的双唇,一番用力吮吻才向后退开。
苏思好一阵天旋地转,想要抬手打他,他却已经向后退开。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在她又要出口伤人以前发声:“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小时候就那么那么地喜欢我,怎么后来又不喜欢?”
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好似丢失了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因为一直都找不回来,所以受伤颇深,要不是忍不住了,也不会在这时候,低低地问出来。
苏思有一刻的怔忪,尤其是在听见他微弱的声音以后,觉得这许多年种种,好像都是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