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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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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桑真是要发火,厉声吼道:“苏楠笙,你压得我都喘不过气了!”

    “唔!我也喘不过气,那就一块死了吧!”

    他戏谑的声音就在耳边,明明是说着要死的话,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半开的睡衣——这几年他总是这样,即便夜里睡着,也绝对不会脱掉这最后的屏障。

    秦桑推不开他,便去拉扯他身上的睡衣,没一会儿那睡衣便歪歪斜斜地挂在他的肩头,只差一点就被她整个拉了下来。

    秦桑再一使力小手就被苏楠笙给捏了个正着,后者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弯唇看着她道:“真想干坏事啊?”

    秦桑的小脸酡红两片,从昨夜到现在他已不知要过多少回了,她早精疲力尽,只想赶紧起来。

    苏楠笙却又把头往她的脖颈旁边钻了几分,“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吧!”

    “我有工作……”

    “什么破工作那么了不起,不干了。”

    秦桑费了半天力气就是没能够把苏楠笙给推开,好不容易熬到六点多块七点,她直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才终于使用暴力,几下把他给打了起来。

    苏楠笙披着歪歪斜斜地睡衣一脸怨气地坐在床边,看着秦桑一会儿沐浴一会儿穿衣总之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走了半天,就是不见消停。

    秦桑收拾完自己从洗手间里出来,手中一根橡皮筋,正准备把披肩长发扎起,一转头,见苏楠笙还是一副人神共愤的被蹂躏后的模样便来气,“你干嘛你,还在这坐着不走?我要上班了,你也把衣服穿一下,该干嘛干嘛去!”

    这辈子大抵敢这么吆喝他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了。

    苏楠笙冷眼看着,就想等她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过来跟他说句对不起。

    可等秦桑终于回身,却是冲他咆哮:“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说了话就听不明白是吧?我这马上就要去工作了,你得赶紧从我房间里离开,不然待会儿要是被人给看见了,这算怎么回事!”

    苏楠笙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辈子想要指望秦桑温柔,且不是装出来的温柔,就得让她受点委屈,就得让她心甘情愿来求他的时候,她才会低声下气的温柔。

    秦桑暴跳如雷,苏楠笙却不是个好惹的。

    他三两步上前一把将她箍在身前,再狠狠撞向身后的墙壁,身子往前倾的时候直接将她抵在那里,下面雄纠纠气昂昂的东西顺势压上,再配上他一瞬冷到骨子里却也魅惑得要死的表情——

    苏楠笙抬了抬下巴,“嚷什么?再给我嚷一下试试。”

    秦桑被眼前的境况骇得瞪大了眼睛,本来正是火急火燎地冲他发脾气的样子,却突然遭遇“壁咚”这么尴尬的事情。

    一时间,秦桑到也不知道是该动弹还是不动弹了。

    苏楠笙的目光挑衅,好像只要她说错一句话或是做错一个动作,他立马就能把她刚才忙活了半天收拾的一切给她毁得一干二净。

    秦桑心里记挂着今天的工作,这会儿已经比她要出去的时间已经晚了一会儿了,可不敢再惹这个男人继续耽误时间,所以眼里都是焦虑。

    终于放低了姿态,双手勾住他的后颈踮起脚尖去吻他的侧颜。她的双唇粉嫩柔软,一触上他的脸颊立刻便令他有些心猿意马。可是,秦桑的动作恰到好处,一阵轻抚摸索过后娇嫩的双唇直接覆盖到他的耳边。

    她说:“我现在真的很忙,晚上再补偿你好吗?”

    他下意识一把箍住她的后腰,迫使她的身子再贴近几分。

    真是烦死了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说忙,过去在海城的时候,从来都是女人将就他的时间,女人把他当做最大的“忙”,可偏偏是这刻,因为睡眠不足他心中一团怒火,明明是想要抓着她一块燃烧殆尽了算了,管她要去忙什么破工作啊!

    可她的声音娇软,他的骨子都酥了——苏楠笙忍不住闭眸享受她呼出的热气与他浑身战栗起的毛孔相会,也就是这片刻,秦桑娇小的身子已经巧妙地从他的掣肘中转了出来。

    他微喘着气,眼里是彷徨和不确定,却怔怔地看着她。

    秦桑自己也差点乱了方寸,双手合十在身前冲他讨饶,“拜托拜托,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待会房间你不用整理,出去的时候把房卡带上,晚一点我来找你。”

    秦桑说完了话就拉开门闪人。

    留下有些懊恼的苏楠笙站在原地回看一室的混乱。

    只好自己走进浴室去梳洗。

    这里是她在酒店的休息室,偶尔会有客房部的员工过来打扫,所以她从不允许他把多的衣服或是私人的东西带进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苏楠笙撑在洗手台前刷牙,刷完了将一次性牙刷往旁边的垃圾桶内一丢,顺手抓过台镜前的毛巾擦嘴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言不发。

    沉默了会儿转身,透过浴室的房门望着房间里的一切,总觉得这里跟秦桑在海城的那间小房子似的。

    那时候他每次过去,她也是不让他把任何东西留在她的家里。

    有时候是一套换洗的衣物,有时候是一只牙刷或是一块毛巾,总之不管是他的什么东西,她从来不让它们在她的家里久留,总会过一会儿,便被她刻意扔掉,消灭他所有来过的痕迹。

    秦桑总是这样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其实早就崩塌不堪的生活,明明身体与他那样靠近,行为上却要不停地同他划清界限,把他排斥在另外一个世界。

    苏楠笙皱着眉头,说不清心底什么情绪。

    只是狠狠地将手里的毛巾一掼,打开淋浴间的玻璃门便走了进去。

    脱衣的时候,披在肩头的睡衣顺势滑下,被他随意扔在外间的地上。

    他打开龙头站在淋浴下面,任水流如柱从头顶而下,一扭头,便见镜子里,他后背上,狰狞的暗灰色疤痕。

    那疤痕或深或浅,从他的后颈到背部一直蔓延下去,直至腰间,形成他这辈子总有抹不掉的最深的印记。

    秦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从来不会在人前展示。

    只是每每看着,那些疼痛,便好像都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