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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如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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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湖名唤若水,沉寂于此上千年,每滴湖水都有育养灵力之效,是修养灵力的圣地。而湖心小岛名曰天尘,由灵土筑成,岛上灵花灵草遍地皆是。

    这一湖一岛归属宣神一族,世世代代的宣神子孙在此秘境生长。而如今,若水尤是故貌,天尘已无一人。宣神岚看着满地草绿,早料到如此,别说宣神家祖宅,当年整个岛一片火海付之一炬,映红了那夜的月,还指望能剩下些什么呢?

    她沿着缓坡,走至岛的正中,屹立着一颗高耸而倔强的枯木。父亲说过这棵樱花树是宣神家初代当家以自己灵力所种所养,至今也有千年树灵,怕是整个尸魂界最古老的一棵樱花树了。她轻抚树干,似感应到她的灵力,枯木渐渐长出枝叶,孕出花苞,傲然绽放淡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飞散。

    宣神岚倚树而坐,饮着壶中清酒,“整个死神的历史都要将宣神家抹去了,这棵树竟然还记得宣神家的灵力,记得我……”若非借着醉意,她怎有勇气,踏入这里……

    山本总队长紧急召集了各番队队长开会,命各番队队长整饬队中风纪,统计了下在队伤员情况。说来,这会开得有些让人费解,连一向自觉IQ过人的京乐都觉得有些蹊跷。

    散会的路上,浮竹蹙眉边走边思索着缘由,“虽然明白蓝染一战之后,各队损伤不少,但山本老师刚才的态度就像……”

    “如临大敌!”京乐春水衔着半颗草低沉地突出四个字,转而抻了个懒腰,“不管怎么说,不会是第二个蓝染,对吧,朽木队长?”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只不过是同一个方向,他才与这二人同路,并不代表他会参与他们的话题。

    突然,三人同时停了下来,朝远山方向看去,说不上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似乎确实发生了什么……

    那里是!莫非……他几乎忘了。朽木白哉一个瞬步已经闪得不见身影。

    “诶?朽木队长……唉……”京乐故作一副失望的样子,“我的话不至于这么不耐听吧?”

    浮竹笑了下,“你分明看出来朽木队长变了脸色,而且方才的感觉……我似乎明白山本老师为什么要开会了……”希望不会有大事发生。

    那年尚未到樱花盛放的季节,白粉的樱苞插满枝头,壮硕的树干历经千年蕴藏着无需多言的神圣感。

    “白哉哥哥,我喜欢你,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让你做宣神的女婿。”女孩儿说得信誓旦旦。

    男孩却急着皱眉,“我不要!”

    女孩不高兴了,噘着小嘴,“为什么?”

    男孩闷闷的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不喜欢她,但他不能做宣神的女婿。

    “哼,你会后悔的,你不娶我,我就要你的千本樱!”女孩气哭着跑开了,她的高傲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哭。

    朽木白哉站在山林里,低头看了看千本樱,他只隐约记得是这附近,他也只进去过一次,跟着爷爷拜访故友,之后就再没来过。但分明记得有湖有岛有花,怎么只剩一片山林?

    然而,这片山林亦显得奇怪,除了林木,竟无其它生物?!莫非是结界?

    一个人影从林中一闪而过,速度很快是瞬步!从一个屋檐蜻蜓点水般闪现在下一屋檐,以他的身手勉强跟上?此人是谁?

    紫色衣衫,青丝浮动,腰间只有酒壶并非斩魄刀。

    在他想是否要用千本樱拦下她时,她却站在屋顶停下。

    他停住并保持一段礼貌的距离。一轮明月拨开云雾,照亮屋檐上这二人的身影,显得沉寂而明亮。

    宣神岚叹了口气,与他,似乎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相逢或是重聚。她随性的一个转身,看向他,他成熟稳重的双眼惊讶地微瞠,她还是更喜欢儿时的他,比如今这张脸更有喜怒哀乐的鲜活气。

    方才的异常感让他浮想起樱树下那个负气而走的人,这不着痕迹的灵压果然是她!宣神岚!朽木白哉已然恢复平静的面孔,“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害呀,上百年没见,你居然还认得出我。”宣神岚竖起拇指,不愧是朽木家现任当家,又朝他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后面的十四,小春,晚上好呀!”

    “十四?”

    “小春?”

    浮竹和京乐本来还有些怀疑,不过这么称呼他们的,应该是她没错了,宣神家的小魔女,宣神岚回来了。

    京乐衔在嘴角的草已飞向不知名的远方,咧着嘴笑答,“晚上好呀,”他恨不得立刻说晚安。当年这孩子天天跟在他身后念情诗,并一一指出这是他某年某月某日追某人吟诵的,搞得他声名狼藉,遭到了所有异性包括隔壁家小母狗的鄙视和远离……

    宣神岚点了点头踱着步子,“吾生有三爱,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这是你一百四十四年前追你同窗奈奈子时候说的。还有还有……”

    京乐春水扶着额头,这丫头怎么还记得呀……“够了,够了。小岚,你这次来,不会是专程给我编纂诗集的吧?”

    宣神岚没搭理他,凑近细看浮竹十四郎,“十四,你脸上肉多了,大战之后,身体恢复得不错呀。咳咳咳……”

    浮竹刚觉得嗓子有些痒,却见宣神岚先咳弯了腰,“你这是?”

    宣神岚用手按了按胸口,“无大碍,偶感风寒,估计传染给别人我就好了。”

    浮竹闻言差点向后撤出几步,一百多年前,这个小姑娘就携带着各种瓶装病毒来探病,自命神医善用以毒攻毒之法,害得他一病再病。

    “你到底所为何来?”白哉俊眉微拢。

    宣神岚大摇大摆走向白哉,“我离开尸魂界时,走得匆忙,落下点东西,回来取而已,顺便暂住个三年五载散散心。”

    她画面一转愁绪满面,“岂料天尘居已破败无法居住,以我的身家也不适合住在流魂街吧,正想个合适的住处呢,就碰到三位队长了。”

    借住三年五载?整个房子都得被扒层皮……京乐春水连忙热情表示:“我和浮竹当然都欢迎宣神家二小姐下榻,只不过……我那儿客房都在翻修,如你所言大战灾难所致,损失在所难免。”

    哦~宣神岚表示理解点点头,随即眼神飘向浮竹。

    浮竹刚想勉为其难应下这事儿,京乐却抢道:“而浮竹宅院的风水最近不宜有女客,否则将大病来临。”

    “唉,这么不巧呀。看来我要露宿街头了。”宣神岚不疾不徐卷着发梢,看了一眼朽木白哉。

    “对呀,白哉家宅大,你们两家关系又好,你住正合适。”京乐没理会朽木白哉冷峻的眼神砸向他,毕竟比起白哉生气,他更怕这个小魔头缠着住他,届时便会解不开理还乱了。

    朽木白哉转了个方向,走了几步,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走吧。”

    目的达成,宣神岚满意地冲京乐和浮竹摆了摆手。

    “等一下!”浮竹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她,“宣神秋……你姐姐……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