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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问:“恰巴耶夫是不是和那个他带回来的小姑娘一起在房里?”
仆人道:“老爷,这事可奇了怪了,那个姑娘坐在房顶上,少爷一个人在房间里……”
特洛特子爵一惊,道:“是不是恰巴耶夫出了什么事?”
仆人道:“可是我听少爷说话,不像是出事了。”
特洛特子爵沉吟片刻,还是道:“我得亲自去看看。”说完,转头走到安德烈面前,陪笑道:“恰巴耶夫可能是有点不舒服,安德烈,不介意我去去就来吧。”
安德烈其实在怀疑恰巴耶夫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把特斯腾娜关在房间里欺负呢,当下就故作关切地道:“哦?他不舒服么?子爵,请允许我去探望一下他。”
“呃,也好。”特洛特子爵应道。他想,既然那个小姑娘都没在房里,恰巴耶夫应该不至于在干什么丑事。
一主一客当下就一起往恰巴耶夫的房间去,谁知刚刚出客厅,就听到从头顶传来断断续续的竖琴之声,只是琴音艰涩,不能成声,似乎弹奏者并不擅长此道。
特洛特子爵尴尬地笑笑。
府中女奴不少,会弹竖琴的不在少数,不过,会去房顶上弹琴的却没有,尤其是弹得这么糟糕的,他们府中管家是绝对不允许有客时弄出这种动静的,没来由的让主人家丢脸。
所以,特洛特猜测可能是恰巴耶夫新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在抚弄恰巴耶夫房里的那个竖琴。
特洛特子爵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脚步,刚到恰巴耶夫的房门前正待敲门,那头顶上的琴声竟然变得连贯起来,居然演奏出一曲极度凄美哀婉的旋律。
事实确实如特洛特子爵所料。恰巴耶夫新带回来的小姑娘——叶新绿坐在房顶上无聊,就摆弄起头一回见的竖琴。不过摆弄几下她就发现这玩意儿其实跟古琴的原理差不多,只要找准音色,很快就能弹奏出曲。
她弹奏出一首非常经典的英文老歌《斯卡布罗集市》,弹了两句便跟着轻轻扬声唱了起来。
特洛特和安德烈听得这歌声有如天籁,不免听得入迷。待歌曲停了,特洛特才想起敲门。
只是敲了半天,恰巴耶夫也没来开门,反倒朝外面吼了两声:“别敲了,我完事之后就出去。”
特洛特脸色异常难看,他刚才敲门时已经告诉恰巴耶夫,安德烈在外面。可恰巴耶夫居然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呵,让您见笑了。”特洛特只得尴尬异常地道歉。
安德烈只得也笑了笑。他就纳闷了,听刚才的歌声可以知道特斯腾娜肯定没在房里,而是在房顶上弹琴唱歌呢,那,恰巴耶夫他自己在房里,到底干什么呢?听他说话的声音底气那么足,也不像是生病了。
特洛特大概跟他一个想法,朝房中吼道:“恰巴耶夫,再不开门,我就让人撞门进去了。”
这话音刚落,谁知房中就传来咣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地上,紧接着就是恰巴耶夫的痛呼呻吟声。
特洛特不免又是担心又是好奇,赶紧叫仆人来把门撞开了,结果就见恰巴耶夫被反手绑在椅子上,他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恰巴耶夫!”特洛特惊呼一声。
安德烈也是一脸惊色。
仆人们赶紧上前把恰巴耶夫扶起来,解了绑着他的绳子。他一脸尴尬,神色复杂。
“到底出了什么事?”特洛特急问。
恰巴耶夫忙道:“没事没事,就是……我在和朋友做一个游戏,哈哈!”
特洛特见他话有隐情,猜测他在说谎,问:“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呢?你回来的时候不是把她和你一起关在房间里的吗?”
可能是被儿子刚才被绑在椅子上的样子惊倒,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恰巴耶夫连连朝他抛过来的眼色。
他话说完,才发现恰巴耶夫神色不对,不禁顺着恰巴耶夫的眼神看向安德烈,有些茫然。
安德烈哧声笑道:“恰巴耶夫,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是特斯腾娜吧,我和子爵刚才在外面已经听到她的歌声了。”
恰巴耶夫尴尬了一下,但赶紧理直气壮地道:“她现在可不是你的女奴了。”
安德烈:“所以你就把她骗来你的府中了?”
恰巴耶夫:“我可没骗她,是她自己愿意跟我回来的。”
安德烈正色道:“她并不了解跟你回来后会面对什么。”
恰巴耶夫“呵”的一声冷笑,道:“安德烈,什么她不了解自己跟我回来会面对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还是愿意跟我回来。她已经与你们伊万诺夫庄园没关系了,你又巴巴地跑来干什么?不会是觉得她会跟着你回去吧。呵。”
“恰巴耶夫,”特洛特愠怒道,“原来你带回来的小姑娘是安德烈府上的女奴,赶紧把她还给人家。”
恰巴耶夫:“她已经不是安德烈的女奴了。”
特洛特:“那也轮不到你管人家的闲事,赶紧把那小姑娘交给安德烈。”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女奴和安德烈闹掰。
恰巴耶夫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随即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在房顶,”特洛特道,一看那女奴待的地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淑女会爬房顶上去吗?“来人,去把那个女奴抓下来交给安德烈。”
恰巴耶夫急道:“父亲……”
特洛特打断他道:“再敢多言就送你去北高加索服军役。”
恰巴耶夫吓了一跳,赶紧闭紧了嘴巴。
然并卵,站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口,窗外有仆人从房顶上不停地摔下去,还有仆人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和惊叫声。
房内三个老爷的脸色都不免变得极其怪异: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特洛特眉头紧锁,终是走到窗前,伸长脖子努力抬头往房顶上看,谁知正好一个仆人从房顶上摔下来,还好他的脖子缩得足够快,不然非得被这仆人砸中不可。
他看着房中另外两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突地气冲冲地往外面走去。
安德烈和恰巴耶夫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