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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系好安全带,在副驾端端正正坐稳, “我当然相信你, 连我爸妈现在都夸你好,但你家里……”
舒宁点到为止, 没说出来让张油丢面子。
张油还要劝:“现在真的挺晚的。”
舒宁:“那你不是一样这么晚回去?还说可能会晚点回来, 你明天不也要上班吗?这么晚也要回去和你家人聊一聊,不能换成周六周日的白天,可见不是什么小事。”
张油见劝不动舒宁,没有再勉强, 开车上路。
等出了小区, 舒宁便放缓声音道:“张油,你和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吧,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家的事也有我一份啊。”
张油显然是不想说的, 但被问到就不好再隐瞒,其实按照他本来的想法,今天晚上回去见他妈,实在闹得凶,也没有办法,就破财消灾吧。
他妈对他舅舅的偏袒他从小到大看在眼里,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不掏钱出来决不罢休, 可日子总要过, 他也不希望因此影响到他自己的婚后生活, 所以是做好了砸钱出去的准备,可现在老婆这么问,他心念一动,也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于是便说了。
说的内容其实和系统解锁的内容完全一样,只是因为口述,还多了不少其他内容。
比如舒宁才知道,原来张油的舅舅在本地做生意,生意不大不小,开了一个厂,有老婆也有孩子。
生意周转不灵或者缺钱的时候,这灾舅舅就会登门,借钱是常有的事,还钱却非常稀奇,当然偶尔张油他妈需要钱的时候这舅舅也会还一点,但总的来说,张油家也是借出去多拿回来少。
从前张油根本不管这些事,因为他一直以为舅舅每次来也只是借个几千一万,直到这次他结婚,张母自作主张取走彩礼钱给舅舅去周转,他才向张父详细地了解到这么多年家里前前后后被舅舅借出去多少钱,也才恍然明白过来,他妈到底有多偏袒自己这个兄弟。
舒宁做出思考的神色,“所以,今天晚上是你妈要离家出走,你爸大半夜才叫你回去?”
张油开着车,点头。
舒宁:“果然还是为了钱?”
张油:“是。”
舒宁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问他:“那你自己是打算怎么办的?”
眼下的情况很明了,张油有钱,张母威逼利诱,甚至闹出离家出走的动静,就是为了让儿子把钱拿出来。
张油:“我是不想拿的。”
舒宁:“这显然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张油点头:“所以我本来是想,实在不行,只能给她了。”
舒宁问:“多少?几十万,还是上百万?”
张油给了一个明确的数字,说:“最多一百万。”
系统里说的可是五百万。
舒宁:“要是你妈要的更多呢?”
张油:“这一百万就是她要的。”
张油的口气很肯定,似乎今天晚上谈话崩盘也能用这钱一了百了。
可舒宁却不这么想,既然系统上说的是五百万,那张母难道不会改口吗?
见儿子不得不妥协,一百万直接加价到五百万,狮子大开口又如何,反正是自己儿子。
舒宁自己心里有计较,想了想,对张油道:“老公啊,我觉得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你妈今天晚上都敢给你闹离家出走来威胁你拿钱,可能要的不是一百万呢。”
张油却忽然惊诧的口气,“你说什么?”
舒宁:“我说你妈可能不止要一百万啊。”
张油开着车,飞快地回眸看了她一眼,“不是,你叫我什么?”
舒宁眨眨眼:“老公啊,还能叫你什么。”
张油抿起唇角,似乎在收敛什么神色,开了一会儿车,忽然抬起左手敲了方向盘一下,车喇叭“嘀”一声响起。
舒宁莫名:“你干嘛?”
张油笑出来,“你刚刚喊我老公,我第一次听你这么喊我。”
舒宁:“……”这么纯情的男人少见啊,一声老公都这么稀罕?
她脑回路忽然拐到其他地方,很想知道张油平常看不看日本动作片,看动作片的时候会不会撸,叫声老公都这反应得纯情成这样,别不是对着电脑边撸边脸红吧。
舒宁脑子里还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点好笑,没留神笑了一下。
张油以为在笑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头发,说:“那我以后能叫你老婆吗?”
舒宁转头看他,“没问题。”
张油很开心又很克制地笑了起来。
却听到旁边副驾的舒宁又道:“别说老婆,你叫我老太婆都没问题。”
舒宁发誓,她就是觉得张油好说话,随口来了这么一句活跃气氛的。
哪知道张油听进去了,还特别认真地回道:“那要等我们老了。到时候我叫你老太婆,你就可以叫我老头子。”
“……”
舒宁一脸愕然地转头看张油,心里直接尖叫了出来。
妈呀!哪里来的纯情男人!也太特么稀罕了吧!
张油尤不自知,还转头笑笑,笑的满脸甜,“那时候可能我们的孩子都结婚有小孩了。”
这想的也太远了……
舒宁咳了一下,“好好开车。”又说,“别想那么远的事,先顾好眼前。”
张油点头,“嗯。”
舒宁正要再聊聊张家的事,张油却道:“眼前先顾好我们自己,比如孩子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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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油哥!张先生!
谁和你说眼前的事是孩子的姓名问题啊,她说的眼前就是现在、此刻、NOW!
张油却自顾在那儿边开车边偷偷乐,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儿孙满堂、三代同堂的美好场景了。
还是舒宁给他拉回了现实。
“说真的,等会儿要是你妈开口问你不止要一百万,问你要三百万、五百万甚至更多,你要怎么办?”
张油毕竟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直男,竟然说:“不会,我妈之前说的就是一百万。”
舒宁:“我说的是假设,如果。”
张油:“没有如果啊,她就是要的一百万。”
这天真是聊死了,舒宁只能换个说法,“那要是这几天,你舅舅又和你妈商量,觉得你一个亿那么多,分出点给大家用用,问你要个一千万呢。”
张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给。”
虽然不知道等会儿张家会是什么情形,张母又会用什么手段逼迫引诱儿子拿钱,更不清楚张油有多大的拒绝的决心和底气,但在假设的情景下能这么简单的拒绝也总好过事先就犹豫不决。
舒宁对张油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觉得可以。
正要再开口,忽然听到张油在旁边小声自言自语。
舒宁听得一清二楚,张油说的是,“那么多钱留给小孩儿和以后的孙女外孙不好啊,给他干嘛。”
舒宁听了直瞪眼——
张哥,咱先把你那些“美好未来”放放、醒醒脑子回归现实好吧?
但舒宁跟着忽然想到什么,福至心灵般恍然,对啊,不就可以这么说吗?
她转头朝向车窗,默默清了清嗓子,又调整了一下表情,再回过头对张油道:“老公,我刚刚想了下,你说的对,不给,也不能给。如果真有一千万五百万,为什么不能留着给以后的孩子呢。咱们这么多钱,生几个都养得起啊,就算只生一个,以后孩子也会生孩子,那么多钱,干嘛把钱拿去还高利贷,不如给以后的孩子留着!”
张油本来就沉浸在神仙眷侣、三代同堂、家庭和乐的美好未来中,听到这话顿觉有道理。
他现在是有钱,一个亿的确很多,可凭什么把钱给他舅舅去还债务?那么多钱能给以后的小孩买多少东西啊!
舒宁还特意在旁边细数养孩子多贵,“奶粉、尿布、零食、玩具,这些都很贵啊,虽然说没钱有没钱的养法,但现在有钱了总不能亏待以后孩子吧,当然还是要富养。我听我那些有了孩子的同事说,这富养就是一条不归路,谁走坑谁,以后什么幼儿园、辅导班、出国留学,都是很大一笔费用啊!等孩子大了,还得买房买车吧,结婚到时候又是一笔费用,回头再帮忙带带外孙孙子孙女什么的,还得贴钱,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啊。”
随着舒宁的细数,张油脑海里抛出了一堆小孩子用的东西,尿布、玩具、奶粉、书册……
而他自己还在那边脑补,最先想到的却是生产和坐月子。
单人病房不便宜,月子会所也得挑好的不能委屈老婆,听同事聊天还提过生完减肥的问题,到时候还得给老婆买一个美容疗程、再报一个瑜伽班吧?
哇,这么算算,的确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
舒宁在旁边掰手指头,“所以啊,就算有一个亿又怎么样,那么多花钱的地方,坐吃空山不也是早晚的事。”
张油点头:“对。”
舒宁循循善诱,“那钱还给吗?”
张油坚定地摇头,“不给。”
舒宁抿唇笑笑,觉得这个样子的张油看着怪可爱的,不过说归说,摆态度归摆态度,等会儿真到了张家,张母要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做儿子的还能一分钱不给?
不给不还得一顶逼死亲妈的道德大帽子扣下来。
舒宁知道,最后还得她亲自上场保驾护航。
她也和张油说好,“等会儿你先回家和你爸妈聊聊,我看情况再上去。”
张油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自己老婆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没过门的儿媳上门搅浑水,婆婆公公也得忌惮。
张油想了想,忽然有些不忍心让老婆来搀和他家的破事儿,“要不你还是在车里等我吧,你放心,不管我妈怎么说,我都不会松口。”
舒宁:“你快算了吧,你妈毕竟是你妈,妈拗不过儿子,你以为儿子还能拗过妈?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没办法客观理智啊。所以我最后还是得上去。”
张油:“那你跟我一起上去。”
舒宁:“我和你一起进门,那些本来想和你说的话你爸妈还会说吗?不如你先单独和他们聊聊,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想的。钱,还有我们的婚事。”
舒宁说的不无道理,张油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就同意了。
等到了小区,张油把车停楼下,自己先上楼,舒宁坐在副驾看看楼层高度和亮起的廊灯,心里问6.0:“会不会太远听不到。”
6.0:“不会。”又说,“等我升级到100.0,你想听南半球的海声都没问题。”
舒宁没和6.0瞎扯,侧耳细听,听到张油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张父的说话声。
“张油你过来,劝劝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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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家庭内部会议的过程冗长且无聊。
无非就是张父做和事老两边劝,张母摆事实讲道理说自己怎么怎么不容易地把儿子养大,儿子怎么怎么不懂事不通情达理最后还变成了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再阐述家庭和睦亲人相互扶持帮助的重要性,以及舅舅的生意最近有了大起色但周转艰难的困境。
从头到尾,张油一如既往的沉默,沉默得舒宁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根本不在家里。
一个小时之后,张母终于拐到了重点上。
“这么久了,钱到账了吗?”
张油:“还有几天。”
张母:“既然说最晚十五天,那也没几天了。”
张父应和:“是快了。”
张油沉默。
张母:“你准备拿多少给舅舅?”
张油继续沉默。
张父也没吭声。
张母:“你可能也不知道应该拿多少。这样吧,要么,钱你都拿给我,我来帮你保管,该怎么理财、分配、花销,我都会帮你看着办。要么,等钱到了,你先一次性拿五百万出来。”
来了!
舒宁强撑着精神,终于听到了关键点。
果然是五百万!
只是她也没想到,张母这狮子口这么大,竟然还要求张油把所有钱都交出来让她保管。
也是,原剧情里她可是做了同样的事情,要原主放弃继承一分不少都吐出来的。
舒宁没动,继续听,想先听听张油面对父母会是一番什么说辞。不出意外,他拒绝了。
还拒绝得义正言辞,“不可能。”
张母当场火了,维持了半个晚上的威严荡然无存,嗓子尖锐得仿佛石头刮在黑板上,“我说了半天都是白说吗?”
张油声音平静,“给五百万舅舅,那媛媛那边怎么办?我和她领证到现在,说好的彩礼都没有给她。”
舒宁拉开安全带,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楼上,因为张油的话,屋子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这次倒是张父先开的口:“你们都领证了,彩礼钱本来也该给。”
张油:“给多少?”
张父还没说话,张母脱口而出,“不是说好了十万吗。”
张油脸色阴沉地看向他妈:“本来说好的是十万,但过了这么久,还闹出退婚的事,不该有点补偿?”
张母嗓门又高了起来,“十万就十万!不退婚就不错了,他们家还想狮子大开口啊多要啊!”
张油:“不应该吗?”
张母:“不应该!”
如果说这当妈的态度是让儿子寒心之外,那张母此刻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根本就是往张油心口浇了一瓢热油,烫得心口颤栗。
帮舅舅还债是应该的,作为补偿多给彩礼就是狮子大开口,行行行,道理都是他妈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油气的什么也不想说,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张父喊他:“张油!”
张母:“你去哪儿!给我站住!”
张油已经走到门口,“舅舅已经拿了我结婚的钱,这钱我就当送他的不要了,其他钱一毛都没有,他自己欠的债他自己还!”
张母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我要死给你看你才肯是吧!?”
张油根本不理,直接按下门把手推开了大门,刚推开,愕然看到站在门口的舒宁。
舒宁朝他笑笑,“巧了。”
张油站定,松开门把手,敛起不久前恼羞成怒转身暴走的神态,还朝后退了两步。
舒宁顺势进门。
张父张母本来还奇怪谁在说话,等人进门瞧清楚,通通闭嘴了。
张父的神色难掩尴尬,张母表情微妙地闪烁了几下,眼神错开,又很快调整好表情,重新望向门口,无不冷淡地说:“哦,是媛媛啊,这么晚了过来。”
舒宁走进屋:“是啊,这么晚,还得跑一趟。”
虽然已经闹得不愉快了,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张父站起来招呼。
舒宁却没过去,就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我刚刚在门口,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什么‘死了才肯’是吧?”
一句话让屋子里陷入死寂。
张父张母其实都猜到这媳妇是跟着儿子过来的,搞不好刚刚就站在门口偷听,可她大半夜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了彩礼?
张父觉得应该是这样,张母也显然这么认为,当然她想的更多,觉得说不定王媛媛和王家早也已经知晓那一亿彩票,准备瓜分,所以才这么牢牢地看紧张油。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又心寒说了一个晚上儿子还不愿意拿钱出来,再看年轻女孩儿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更觉气恼。
她站起来,看看舒宁,又看看门口的张油,“既然都听到了,那看来我不真的去死,你们这些年纪轻的也不会把我这个妈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是吧?!”
说着就朝厨房冲过去。
张父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拦,没拦住,眼见着张母钻进厨房,赶紧追上,“老婆!你干嘛!”
张油吓了一跳,也快步朝厨房去,看到父母两人夺刀的混战,忙上前,“妈!你快把刀放下!”
张母嘶吼,“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我说的话你还听吗?!我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随你们怎么潇洒,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们了!”
一家三口围着一把刀直转,刀锋刀刃对着谁都危险,可人人都把危险往自己这边拉扯——张母是为了以假乱真地寻死觅活,张父张油则是为了夺下刀具。
舒宁没搀和,只是听着厨房的动静,缓缓走到厨房门口。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守住这五百万也是一次小任务了,她要是没猜错,今天她不来,张母这么寻死一闹,张油不想给钱最后也得掏钱。
就像她自己说的,一家人怎么可能分出一个好歹丑坏出来。
舒宁就站在门外冷眼看着,过了一会儿,才在眼前的一片混乱中启唇。
“说好的彩礼不给,领证了又要退婚,不久之前是你们家要逼死我吧。”
抢刀的三人都停住,齐齐向门外看过来。
舒宁一脸淡定,还缓缓抱起胳膊,看向张母:“我今天来也没别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们,做事别太过分,别逼人太甚。”
张母还死死拽着刀,闻言怒瞪,“逼你什么了?没有彩礼就不结婚,你们家卖女儿啊?!”
舒宁也不气恼,反而笑起来,“都说了别过分,当我说话放屁的吗?”
张母抓了一边张油,还扯开嗓子,“这种女人你还要?离婚!”
舒宁笑笑:“好啊,明天就离,这样我也好正大光明分走五千万。”
张母和张父都愣住了,只有张油没什么反应。
舒宁继续道:“我刚刚在门口也听清了,你问张油要五百万,不给就要去死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有本事让张油拿出五百万,我就有本事离婚分钱,看是你花钱的速度快,还是我分钱的本事高。也别想着转移资产,又不是五万十万,那么多钱,取出来麻烦,转账也有迹可循,耍花样没用。”
离婚分钱?一次五千万!?
夫妻俩都惊呆了,尤其是张母,听到这话就仿佛亲眼看着五千万扑棱翅膀飞走一样。
“你想都别想!”
舒宁耸肩:“试试好了,这可是结婚后买的彩票中的奖,婚后财产,夫妻共有,你看我能不能合法的分走一半钱!”
该撕就撕,反正从不给彩礼、单方面宣布退婚的时候起,就注定了这媳妇和公婆家不会有什么和谐关系了。
而眼下,守住那五百万才是最重要的。
张母听了这番话,越发激动,拼命地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来,“要分钱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张父:“老婆!”
张母:“妈!”
舒宁看看张母,再看看他们正在抢夺的刀,几步进门,也伸出手,那三人抢都抢不下来的刀,舒宁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手里。
张家三人完全搞不懂刀是怎么被她抢下的,都茫然地看向舒宁。
舒宁却握着刀柄,把刀递到张母眼皮子下面,干脆利落道:“不是要寻死吗,来啊。”
“你!”
张母落眼瞧了瞧朝向自己的刀刃,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舒宁却转向张油,“看到了吗,你妈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逼迫你拿钱而已。儿子算什么,命又算什么,钱才最重要。”
张油转眼看向张母,两人对视,后者气愤却眼神闪烁,前者失望至极,叹了口气,沉默地往外走去。
“儿子!”
张油脚步不停,甩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