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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伦这席话说得甚是无礼,不过也并无道理,李锦风听了,看着张小花红红的小脸,颇为心疼,虽说乡下的孩子,有些见识不足,可刚才还帮自己赶走了小偷,而且一路走来,言谈举止,也处处透着大气,给李锦风的印象很好,所以,他接着说:“于兄,所言差矣,小花兄弟一心向武也是好事,像他这样热心肠的人能习武,必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助很多人的。”
于伦见李锦风帮张小花说话,并没有停下来,接着说:“李兄是习文的,不知道这习武的艰难,这武学一途,没钱财,没资质,是万万不能成功的,半吊子的武功,还不如不学,有了什么祸事,强自出头,反倒白白丢了性命,你说是不是上官兄?”
上官云倒没多说,也没怎么看张小花,只是点点头。
李锦风这时倒是奇怪了,也不管张小花的事情了,饶有兴趣的问上官云:“上官兄,这是什么原因,小弟甚是好奇,能给小弟解释一下吗?”
上官云皱皱眉头,说:“李兄,简单的说吧,你们习文,只要有几个铜钱,买了书本,就能读书,大不了还能掏很少的钱就能找个教书的先生教你们读书识字,这教书的先生可以说是遍地都是吧。而习武则不同,别的不说,就说我吧,我从小就喜欢练武,我的家境尚可,爹爹从小就延请武师,教授我武艺,还重金买来珍贵的药材给我泡澡,疗伤,武师本来就少,有大能耐的就更少了,我的师父换了也不知道几个,最后才找到一个真才实学的,这才学了一点东西,这不,那个师父年纪大了,要回老家养老,爹爹不想让我继续习武,说有个健壮的体格能保护自己就行了,我才偷偷跑了出来,到莲花镖局投师学艺,就我这从小就练武的底子,还掏了一笔不菲的银子才让我进来学习,像张小花这样的,怎么可能学到武功?”
说完,上官云摇摇头,轻轻的笑了,也不是轻蔑的笑,只是那种轻轻的笑,似乎在谈一个自己庄子中一个小厮的雄心壮志。
那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点评,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屑,嗯,就是那种挥挥手,拂去尘埃的不屑。
不仅于伦感觉了,会心的笑了,俯视着张小花。
李锦风也发觉了,不过他知道,上官云出身大户人家,这张小花的身份就相当于他家中的一个家丁而已,说了这么多,已经是不错了,换做别的纨绔子弟,早就恶言相向,他这么做本身就说明他对张小花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惯性使然而已。不过,随即就想到了自己,也发觉了自己跟上官云的那种差距,自己本就是来平阳城读书的穷书生,一面之缘结识了上官云,感觉这人不错,颇有交结之意,如今看上官云的态度,自己这交结之意是否有巴结的味道?
张小花听了这话,自然是很窘迫,但是,被人当面打击,也不是第一次,而且想到自己已经在习武的路上走了第一步,自己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有作为的,瞬间心里一宽,感觉整个世界都大了似地,他笑容可掬的说:“上官公子所言极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过,习武的道路很多,也不一定就是要走同一条路的。”
本来并不在意张小花的上官云,看张小花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羞愧或者不好意思,竟说出这番话,好像张小花一下子长大了似地,不由惊异的看了一眼,那站着屋子边上,不亢不卑的,青衣小帽打扮的小厮,说:“哦?还有别的路,那你说出来我听听?”
张小花笑着又说:“我二哥张小虎不就在莲花镖局做趟子手?他不正在习武?”
于伦和李锦风刚听张小花说的很好,这时也凝神静听,听到“趟子手”这三字,于伦禁不住哈哈大笑,道:“趟子手,哈哈,趟子手,一个小小的趟子手也敢拿来跟我们这些习武堂的武生来比,真是笑破我的肚皮了。”
上官云也想笑,不过,他突然皱起了眉头,道:“张小虎,张小虎,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于伦听了,住了笑声说:“一个叫张小虎的趟子手,有什么好熟悉的,哈哈哈,咦~张小虎,还真挺熟悉的,好像听谁说过?”
突然,上官云拍了一下椅子说:“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听习武堂的文四爷说的,就是这个张小虎,是一个习武的天才,新招的趟子手,还说想让他倒咱们习武堂修习武功呢。”
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什么天才,就是个泥腿子,练了几天的拳法就敢说自己是天才,有机会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这话说的甚是嚣张。
张小花转头看向门口,期待看看这人倒是什么样子。
李锦风也是同样的感觉,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必定是有所依仗的资本,习文的大多都是玉树临风的风liu才子,那习武的呢?是不是五大三粗,鬓毛丛生的肌肉男?
李锦风很是期待。
于伦一听这话,立刻奔向门口,一脸的笑容。
上官云则皱皱眉头,随即也站起身来,不过,并没有向前踏出一步。
门没有关,等于伦抢到门口时,那人已经踏进门。
一个风神如玉的人走进精舍,手中拿着跟李锦风一样的折扇,并没有打开,不时手中玩弄着,那人也是一身的白衣,打扮的很是讲究,身上佩了很多的小东西,究竟是什么张小花是说不清楚的,只是觉得看了觉得罗嗦,这样的打扮怎么能下地干活?
那人长的倒也英俊,只是两条眉毛过于上扬,让人感到扑面的一种张扬,不过配了那张五官端正的脸,说是风华正茂,挥斥方遒,也是很相宜的。
张小花不仅回头又看看李锦风,暗道:“这也是习武的人吗?怎么看着比李大哥都像书生?”
于伦倒是迅速,赶紧施礼道:“余公子来了,稀客稀客,可是有一阵没见到了。”
那余公子没还礼,折扇摇啊摇,说:“我也是回去一趟,看看家中的高堂,这今日刚回来,就来你们这里拜会一下上官公子。咦,这位是?”
显然是看到了屋里的李锦风。于伦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流沙书院的李锦风李公子,是月前上官公子和在下一同进平阳城时结识的读书人。”
余公子听到李锦风是个读书人,抱拳施礼说:“在下余得宜,见到李公子很是高兴。”
李锦风见余得宜施礼,也赶紧还礼道:“幸会,幸会。”
旁边的于伦不失时机的说:“余公子是禹城来学艺的,余家在禹城可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家族。”
余得宜竖起食指放在嘴间,说:“嘘~低调,低调。”
然后,直接忽略了青衣小帽的张小花,走到上官云面前,施礼道:“上官兄,几日不见,精神依旧呀。”
上官云也笑着还礼说:“余兄看起来可是更胜往昔的,我等不如呀,余兄快请坐。”
余得宜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在刚才于伦坐的椅子上,上官云也随即坐下。
上官云跟于伦的这个精舍是分为内外两间的,内间自然是两人休息的地方,这外间是用来会客的,只放了两把椅子和一个方桌,方才李锦风进来只顾着说话,并没有寻椅子坐下,如今上官云跟余得宜坐了仅有的两把椅子,屋里剩下的三人却是没椅子,于伦拍拍脑袋,快步走进内间,拿了两把椅子出来,放到下首,自己坐了一把,招呼李锦风也坐下。
李锦风看看仅有的一把椅子,却是不好意思去坐的,别人把张小花当做透明,不大理睬没有关系,自己可是带张小花过来的,人家虽然是小厮,可也不是自己的跟随,余得宜想必是误解,自己不能明白的解释,否则有欲盖弥彰的意思让张小花也尴尬,不过他也知道上官云这精舍内,只有内外间四把椅子,倒也不是于伦为难张小花,只是,这可让自己怎么办才好?
正为难间,张小花走到李锦风身后,拍拍他的肩膀,用下颌点点那把椅子,自己当先走过去,站在那把椅子的后面,背手而立。
李锦风会意,笑笑点点头,也坐了下来。
这两人的举动却是让另外三人看着眼里,上官云知道屋里只有四把椅子,没张小花的座位也很正常,并没有在意,而余得宜有些纳罕,这小厮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不过,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他没有追问,而是咳嗽一声,问起:“刚才门前听到屋内说到那个现在正名声鹊起的趟子手,叫什么来着?能不能详细的说来听听?我记得我头前走的时候,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呢,怎么就这么几天,习武馆内就传的沸沸扬扬?”
于伦看了一眼张小花,说:“余少,叫张小虎。说起这事儿,也很简单,张小虎是跟我们一起来平阳城的,当日还是坐了同一辆马车的,不过,不是同一天来的镖局,我们跟余少一样是进的习武馆,那张小虎先是报名进习武馆,但由于没有银钱,就报了趟子手,据说测试的时候是镖局里的李六爷看的,听趟子手们和当日在外面的习武馆的人说,这张小虎没有练过一天的武功,可是当日有人当面打了一套六合拳,张小虎居然过目不忘,完完整整的重复了一遍,让李六爷很是吃惊,赞不绝口,称为天才。”
听到这里,余得宜摇摇头,一脸的不屑,道:“虽说六合拳很是繁杂,看一遍能打得完整的确有些困难,但我小时候刚开始学拳的时候,哪个拳法不都是一遍就过的?记得我有个远房的小表弟,第一次学拳也是六合拳,虽说没有完整的一次学完,可也能学个七七八八,张小虎如此资质,也算难得,要说是天才,未免哗众取宠。”
张小花听了,心中不喜,虽说这于伦说的很有夸张的成分,但总归是自己的哥哥,当然愿意听别人说他的好如今余得宜反驳,心中也知道说的有理,但就是感觉他是有些嫉妒的,心里不以为然。
上官云接了于伦的话,接着说:“余兄,说的有理,当日之事我没有参加,不过,我听了也觉得奇怪,这事情也就是一般,一个趟子手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有一点余兄却是不知的。”
余得宜一愣,说:“请上官兄指教。”
上官云接着说:“张小虎加入镖局当上趟子手的时候,我还没有来习武堂,而余兄当时却是在习武堂的,为何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而且,在余兄在回禹城之前,不也跟张小虎一起呆在镖局吗?怎么没听到这样的消息?”
余得宜不以为然道:“只是一个小小的趟子手,我又如何能知道?习武又不在一起,难不成还让我巴巴的跑到下人修习的地方去看看?”
上官云也笑了,说:“余兄说的有理,其实张小虎出名并不是余兄在镖局的这段时间,而是最近。”
这时的上官云也瞥了张小花一眼,说:“据习武堂的一些兄弟讲,自那日张小虎当了趟子手,除了一般的训练,就是练拳,而他也奇怪,不管李六爷怎么劝他,他只练六合拳,李六爷见他练的已经很好了,准备教他别的拳法,他就是不学,说什么自己还没有精通六合拳,每练一次都能有进步,他还告诉李六爷,等他练到感觉不出进步了,再学别的功夫。李六爷开始还以为他说着玩,可等了十来天,张小虎翻来覆去还是六合拳,不禁就恼了,给张小虎下最后的通牒,再给他几天时间考虑,否则就不让他练别的武功了。可左等右等,十天过去了,那张小虎依旧没有求饶,自顾自的练六合。李六爷本不想理他了,不过想想张小虎是个好苗子,虽说练武晚了,但以后也许是镖局的备力,就拉了一个保镖来找张小虎,对张小虎说,如果赢了这个保镖,李六爷什么都不说,张小虎想怎么练就怎么练,要是张小虎输了,就得听他的。余兄,你猜结果如何?”
余得宜一拍脑门,说:“上官兄这不是欺负我的智商吗?如果张小虎都输了,咱们还在这里谈论什么呀?”
上官云笑着说:“哈哈,是啊,估计当日李六爷也根本就没想到张小虎会赢的,任谁想想,莲花镖局的保镖虽说不是身经百战,也都是习武的熟手,哪个不是练了几年的?五六年都是少说的,大多都得是十年左右,这张小虎刚刚习武一个月,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
于伦看上官云有些乏了,赶紧接着说:“当日的情况,我等不是太了解,也是听人说的,张小虎刚开始确实不是那保镖的对手,不过一直就用六合拳对阵,后来越打越顺手,跟那保镖竟打了平手,而那保镖换了几种拳法不见效果,也心浮气躁,到了最后却被张小虎一拳打在胸口,不得不收招认输。”
“咦~这张小虎还真有意思。难道,还真是一个天才?”余得宜也来了兴趣,说:“不过,这刚练了一个月的拳法,就能胜一个练了多年拳法的人,说起来也太匪夷所思呀,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这时,有个声音响起,说:“亦无他,唯手熟尔。”
众人看去,却是张小花神采奕奕的回答。
那张小花自上官云说自己的二哥张小虎自从进入镖局就只练一套六合拳,就感觉心中一动,似乎是拨动自己心中的一根弦,就如上午碰到李锦风的时候,李锦风的一句话让他心中一动似地,别人的就是别人的,不一定适合自己,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自己的。这会儿结合二哥的练拳方法,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练拳的出路,刹那间,感觉眼前一亮,一条大道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再听到余得宜问起原因,不由心中一痒,一句刘先生说过的话,顺口就讲了出来。
余得宜一皱眉头,“哼”了一声,说:“李公子,你的小厮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在家里没教他一些礼节吗?”
李锦风有些脸红了,这明显不是也是说自己没有教养吗?赶紧起身,解释道:“余兄误会了,这位不是在下的小厮,他是在浣溪山庄做事的。说起来,也算是我跟上官兄和于伦兄共同认识的一个朋友吧。”
“朋友?”余得宜看着张小花的青衣小帽,不觉有些心中不爽,转头看看上官云,那上官云亦是皱了眉,心中暗怪李锦风不会说话,跟小厮做朋友自然是丢份儿的,况且自己也从来没有拿张小花当朋友看的,于伦看在眼里,赶紧说:“余少,我们也是同一辆马车来平阳城的,因此结识的。”
余得宜这才倨傲的点点头,收回了目光,不过,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问:“你们同车的几人?那他不是也跟张小虎一起来的?“
于伦笑着说:“我们同车的五人,里面正是有他,而且,他还是刚才咱们谈论的那个张小虎的弟弟,他叫张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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