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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一座大院的屋子里,江星辰和老爷子相对而坐,表情凝重。杜如山则站立一边,两眼空洞,神情悲切。
他们之所以这样,并非因为之前敌国派来的杀手,而是因为心儿。
就在他们到达小镇,刚刚安顿下来的时候,心儿居然又发作了,而且这次比以往还要厉害,老爷子的针法都失去了效用,最后还是配合寒元冰花才算缓解了心儿的疼痛。
情况极其糟糕,这样的情形,说明心儿的病情已经很重了,再活十几年的可能微乎其微,甚至用不了多久……
“不应该啊,心儿丫头患病的时间不算很长,之前又一直服用寒元冰花,我的判断不会出错才对……”老爷子面露疑惑,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江星辰则暗叹一声,心中一阵自责,老爷子不清楚,他可是明白。心儿病情加重,可以说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些日子,他每天换着花样弄吃的,鱼,肉,葱油饼,几乎全都是油腥的东西。心儿又难以抗拒美食,每顿吃的都不少。
上一世他总是听说得了病不让吃这个,不让吃那个,就连感冒都要忌讳……但是,他从来都没往心里去,该吃吃,该喝喝,听那些个专家的,这人活着还有啥意思。而且,他自己也没遇到过吃东西影响身体的情况,重感冒时还喝酒呢。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就是因为他以往的不在意,才最终造成了心儿的病情加重。一想起这些,他就恨不得狠敲自己两下。
“看心儿今晚发病的情况,炎症已经很厉害了,再拖下去,穿孔可就麻烦了!”江星辰眉头紧皱。
解决的方法,只有动手术,切除阑尾……但是,他却无能为力。手术可不比缝针,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他上一世并不是医生,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所知有限。但即便这样,他也清楚,手术前首先要消毒,麻醉,然后精准的切开位置,找到病灶……缝合倒是不用担心,可术后的消炎却是个大问题。
之前他救治的全是练武的,恢复能力惊人,也能扛得住疼,只凭止血药的消炎作用就能自身修复伤口。可心儿不行,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没有麻药,没有抗生素的话……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可是无法达到上一世那种医疗环境的,术后感染几乎不可避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根本就不知道阑尾长什么样子,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开刀吧……
“哎!”老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神情中带着无奈和不甘,低声道:“几十年了,我还是对这个绝症束手无策!”
“老爷子!”杜如山猛扑过来,扑通跪倒:“您是大医师,医术无双,肯定能想出办法的……心儿不能死那么早,她才十七岁啊!”
杜如山神情激动,剧烈波动的情绪令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我也想救她!”老爷子拍了拍杜如山的肩膀,苦涩道:“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江爵爷!”杜如山的神智可能已经有些不清,眼看求助老爷子无果,扭头转向江星辰:“您想想办法,您能治好我那么严重的伤,一定有办法的,哪怕让心儿多活几年也好!”
“我!”江星辰张了张嘴,刚要说自己不行,杜如山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腿儿,大声道:“江爵爷,今天路上是我不对,我应该出来迎敌的……不过当时心儿犯病……您一定原谅我,想办法救救心儿,只要能让她多活几年,杜如山这条命就是您的……”
说着,偌大的汉子竟是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你……”江星辰伸了伸手,最终叹息一声,说道:“我试试,但却不敢保证……”
杜如山此时神经质的状态,令他心里极为难受,不由想起了风雪夜自己抱着魅儿求医时的那种无助。要是魅儿绝症难治,他恐怕比杜如山也好不了哪去。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对面的老爷子猛地抬起了头,眼睛里爆射出两道光芒,犹如实质。
“小子,你真的有办法,不是开玩笑!”刹那间,老爷子已经到了江星辰身边,一把捏住了他的肩膀。
“哎呦!”江星辰一声痛呼,他本想闪开,可老爷子的速度太快了。他这时才知道,这老家伙偷吃的那晚,根本就没发力,否则自己绝对躲不过。
跪地的杜如山同样眼放精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狂喜:“江爵爷,您……”几个字出口之后,就再也不知该说什么。
“老东西,赶紧松手,肩膀要被你捏碎了!”江星辰大吼,一脸痛苦。
“哎!”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松手,露出讪讪笑意:“我也是一时激动……你看这事儿弄的!”
说着,拿出半米长的细针,出手如电,在江星辰肩膀刺了几下。
“咦!”刚还抽着冷气的江星辰,脸色顿时轻松下来:“这么神奇,不疼了!这老家伙牛啊……”
虽然看到过老爷子治疗心儿,但此刻亲身感受,仍是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小子,快告诉我!你真的有办法治疗这个绝症?”老爷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江星辰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只能试试,不敢保证,如果治疗不好,可能会更严重……而且,我需要老爷子帮我!”
“帮你没问题,你说怎么做都行,赶紧跟我说治疗方法!”老爷子急急说道。
江星辰并没有回答老爷子,而是看向杜如山问道:“治好的希望不会超过四成,你真的确定要治疗吗?”
“不超过四成!”杜如山愣住了,喜悦的心情瞬间沉寂下来,江星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治不好的话,有可能就要给心儿准备后事了。
“治!”杜如山还没说话,心儿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哽咽着说道:“哥!我实在不想再受这种罪了!”
杜如山陷入两难之中,这是唯一的希望,但弄不好心儿就会死得更早,他实在下不了决心。
“哥!我不想到最后活活疼死,就让爵爷给我治吧!”心儿又喊了一句。
杜如山盯着心儿看了片刻,猛一咬牙:“好!那就麻烦爵爷了……不管治疗成不成功,以后我杜如山……”
“先不提这个了,你快些起来吧!”江星辰轻轻拍了拍杜如山的肩膀,转向老爷子,问道:“你有没有办法,让人体局部失去知觉,感受不到任何触动和疼痛!”
老爷子想了想,说道:“有!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两个月时左右。”
“两个月时,应该够了!”江星辰点点头,又问道:“那您知不知道,什么药物对治疗伤口感染的效果最好……是那种可以放到体内的!”
“最好的当然就是寒元冰花了,要不是太过昂贵,估计所有的止血药中都会放入这味药!既镇痛,又防止感染!”
“寒元冰花!是了……”江星辰眼睛一亮,暗道:“老爷子之前曾说,服用寒元冰花的话,心儿能活十几年!这不明摆着,这味药有杀菌消炎的作用吗!”
“你到底想怎么治疗?”老爷子实在忍不住了,又追问了一句。
江星辰笑了笑,说道:“我还要再想想!治疗也不是这两天的事儿,好多需要准备呢!”
“呃!这魂淡小子是再想想吗,成心掉我胃口吧!”暗骂一句,老爷子狠狠盯了经星辰一眼。此时他的心确实被吊了起来,感觉有只小手抓弄心尖似的。不过,看到江星辰不为所动的样子,最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坐了回去。
之后,江星辰告诉心儿,让她放平稳心态,不要紧张,不要激动,便让杜如山送她回屋了。
杜家兄妹刚走,就有人找了过来,是这个小镇的领主。
江星辰在歌舞预选上被定北侯亲自封赏,在鸿源城的名声如日中天,这个领主当然知道。因此听到有杀手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这要是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出事,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谁知到侯爷会不会迁怒自己。
因此,一听说消息,他马上亲自带领私兵,去了江星辰被袭击的地点,把那十几个快被冻成棍儿的杀手全都抓了回来。
老爷子看到这些人被抓回来,顿时露出了笑容,心中一轻。
原本他隐隐感觉还有危险,但又无法确定,只是直觉认为。所以才故意把被制住的杀手扔到雪地里,就是为了看看,对方还有没有人,如果有人,肯定会把那些杀手救走!
现在看到小镇的领主一个不少把人抓回来,他当然松了口气:“看来人老了,直觉也没有当年那么敏锐了!”
领主告辞离去之后,老爷子跟江星辰招呼一声便出了门。危险已经解除,那魂淡小子又不说治疗方法,老爷子化郁闷为食欲,准备出去多找些野雉蛋回来,大饼炒鸡蛋他还没吃够呢。
屋中寂静无声,江星辰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是不告诉老爷子治疗方法。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而就在老爷子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轻轻从院墙上跃下,站在原地,耳朵动了动,然后手中的竹竿轻轻点地,朝江星辰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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