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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丈的剑光凌空劈来,惊起云气如潮,白浪滔天。 强悍绝伦的锋锐气息充斥空间,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彻底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景幼南抬起头,目中露出惊讶之色,他突然现,一直运转良好的颠倒五行阵出现了缺口,变得四处漏风。 来不及细想,他抓起五岳真形图,整个人化为一道赤光,冲霄而起,逃出大阵的笼罩。 刚刚出来,触目之间就是漫天的森森然剑气,就见一名白衣少年裹在剑光中,纵横开阖,来去如风。 只是单身一剑,就缠住四名同阶修士,睥睨群雄,所向无敌。 “是君无悔,” 景幼南目光一转,认出白衣少年的身份,正是除自己以外另一个进入试炼之地的太一宗弟子。 这个时候,君无悔也看到了景幼南,他轻轻一笑,天门之上的剑丸分化剑光,同时袭向贺闵柔四人,开口道,“景幼南,你把晶壁之钥送出去,这里交给我。” “好,” 景幼南答应一声,于脆利落地转过身来,脚下赤光闪烁,往外遁走。 他心里清楚,君无悔虽然修为只是筑基境界,但凭借手中的剑丸,真的是快如疾风闪电,想走的话,在场众人谁也拦不住。 这就是剑修的强大之处,以气御剑,剑遁之快,让绝大部分修士望尘莫及 “哈哈,痛快,” 君无悔眼见景幼南的背影消失在天际尽头,再无顾忌,放声大笑,剑丸分出的剑光运转之间,攻势如滔滔大江大河,连绵不断,一波更胜一波。 饶是贺闵柔四人都是筑基境界中的强者,可是面对气势如虹的君无悔,根本没有可能抽出身来追赶景幼南,只能够苦苦抵挡。 不过,她们也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景幼南。 不多时,在芦蓬中与姐妹花三人见过面的几名天马岭土生土长的年少才俊纷纷化为流光,向景幼南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这一行人中,金冠束,丰神俊朗的沧如镜追的最急,他长袖飘飘,脚踩一只飞轮法宝,风驰电掣一般,只留下一道细细的长线,带起连串的空气爆 不得不说,这件飞行法宝真的不简单,只用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他就隐隐看到了景幼南的背影。 “看来,这次还是我拔头筹了。” 沧如镜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个景幼南或许是很厉害,不过在颠倒五行阵中被困了这么久,恐怕早精疲力竭,成了空架子。 这样的软柿子,肯定会一捏一个准。 “贺闵柔,你等着我。” 低低呢喃了几句,沧如镜脚下力,飞轮法宝向上一跃,化为一道美妙的弧线,挡住了景幼南的去路。 稳稳在路中央站定,沧如镜昂起头,鬓角的白花在风中摆动,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道,“景幼南,把晶壁之钥交出来吧。” 自从见到贺闵柔第一面前,他就迷上了这个清冷绝美的女子,誓要赴汤蹈火,抱得美人归。 眼下没有别的能比得上晶壁之钥更能讨得美人欢心,说不定,真能让对方选自己为双修道侣。 想到清冷如月宫仙子般的美人有可能成为自己的道侣,他浑身热,于劲十足。 景幼南站在云头上,眼睛微微眯起,打量了一番不远处的拦路人,冷声道,“原来是你。” 这个沧如镜他在品果仙会上见到过,曾经硬生生从三名同阶修士中抢到了一枚龙鳞果,是个不简单的家伙。 不过,也仅仅是不简单而已,死在自己手中的人,又有多少简单的? 沧如镜还以为景幼南怕了自己,矜持一笑,开口道,“原来景道友也认识在下,这就更好了,只要道友交出晶壁之钥,我保证放道友离开,能和和气气解决,还是不要弄得血淋淋的。” 这话说的不软不硬,威胁含而不露,但总有一种自以为是的骄傲,掌握之中。 景幼南差点被对方气乐了,用手指点道,“和和气气的?凭你也配?” “嗯?” 沧如镜的脸色马上拉了下来,阴沉着脸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罚你个头。” 景幼南懒得再和他纠缠,用手一指,三道赤焰神箭从天门飞出,呈品字状,拖曳火光,气势惊人。 “自找死路,” 沧如镜能抢到龙鳞果,也是有本事的人,他一拍顶门,一杆黑色大幡徐徐升起,幡面展开,显现出一尊头角狰狞的魔像,黑气盘旋如蛇,张牙舞爪。 魔像睁开眼,用手一划,一枚枚细小的乌黑符篆凭空出现,似圆非圆,似扁非扁,光泽流动,非常诡异。 符篥自上而下,凝聚成三道锁链,乌光大盛,魔音贯耳。 三支赤焰神箭刚到,就被锁链困住,任凭神箭如何挣扎,锁链哗啦啦作响,却是越束越紧。 隐隐之间可以看到,锁链上生出密密麻麻的细刺,如根管一样,深深扎了进去,要吞噬赤焰神箭的能量。 “哈哈,看你如此猖狂嚣张,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没想到是个银样枪头。” 占据上风后,沧如镜放声大笑。 他今年不满十五岁,正是年少轻狂的阶段,想到这个景幼南华羽宫几十人都拿他没办法,自己一出手就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他,不由得志得意满,神采飞扬。 不过,沧如镜只顾得高兴,却没有注意到,道术受到克制的景幼南不慌不忙,完全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确实,景幼南并不在意赤焰神箭是否建功,他打出赤焰神箭,气势万千,却是当个幌子,吸引沧如镜的注意力,暗地里悄无声息地布置杀招。 最后望了一眼仍然洋洋得意的沧如镜,景幼南默念咒语,玄器五岳真形图无声无息地在沧如镜身后浮现,阵图的中央位置,露出半截晶莹的玉尺,无数的星辰光华流转,青莲盛开。 “嗡,” 一声玄音出,或许在旁人听来微不可闻,但沧如镜却如收到雷击一般,僵立在原地,双目无神,一动不动。 下一刻,一道剑光闪过,他仰天栽倒。 临死之前,他依稀看到鲜血喷洒,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真是大好头颅,可惜了。 此时,东华慈光星辰尺飞了出来,绕着沧如镜的尸身转了一圈后,向上一跃,如鲸鱼吸水般,把肉身的精血吞噬地于于净净。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玉尺微微一震,吐出一道符篥,似圆非圆,似扁非扁,不断地幻生变化,捉摸不定。 符篥的中央,有一道黑影端坐不动,细细看去,正是刚刚死去的沧如镜,依然丰神俊朗,栩栩如生。 景幼南满意地点点头,接过刚出炉的慈光神符,贴在额头上。 顿时,慈光神符垂下丝丝缕缕肉眼难见的细线,沧如镜的零散记忆随着细线涌来,种种场景如走马楼台般变幻,转瞬而逝。 “嘿,还得接你这身皮囊用用。” 低低笑声中,景幼南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深邃的魔气,黑烟滚滚,鬼哭狼嚎之声,清晰可闻。 从远处看,地面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大茧子,烟气翻滚不休,如活物样蠕动 又过了半刻钟,黑色大茧子从中央裂开,景幼南大步走了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的景幼南完全变了样子,他头顶金冠,面容冠玉,鬓角斜插淡淡的小白花,双眸略显狭长,有一种阴柔之气。 正在此时,空中云气一卷,如璎珞般散开,一名身披血衣的少年踱步出来,他看到景幼南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开口道,“这不是沧道友嘛,刚才可是跑的很快的,怎么,追丢了?” 景幼南啪的一声抖开衣袖,用不耐烦地语气道,“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一边呆着去。” “嘿嘿,火气真大,我可要告诉你,贺闵柔是我的,你抢不走。” 血衣少年生的鹰钩鼻子,尖下巴,一副刻薄面相,声音却出奇的洪亮,怎么听怎么别扭。 景幼南强忍着动手打扁眼前这张可恶的脸的冲动,冷声道,“贺闵柔是谁的,可不是靠你一张嘴能决定的。” “我一定会把晶壁之钥找回来,然后风风光光地把贺闵柔娶过门。” 血衣鹰钩鼻子的少年想法不少,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 景幼南撇了撇嘴,送给他两个字,“做梦。” “懒得跟你多嘴,咱们走着瞧。” 血衣少年狠狠瞪了景幼南一眼,长袖一甩,上了云头,身子一扭,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慈光神符,真是神奇。” 景幼南默默站在原地,浑身魔气翻滚,心里暗自惊讶。 使用慈光神符后,他就化为了沧如镜模样,气息也完全相同,就连血衣少年这个不对盘的熟人站在跟前,都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这种以假乱真,偷梁换柱的能力,可是比绝大部分变幻面容的道术强出一大截。 “该找个地方,恢复下元气了。” 景幼南从沉思中醒来,找准了一个方向,快离开。 实际上,在颠倒五行大阵中他真的消耗了绝大部分真气,等到击杀了沧如镜后,体内的真气基本一空。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放过血衣少年,一定会当场杀了他,拿他的精血作为滋养玉尺的肥料。死了的魔道弟子才是最好的魔道弟子。